翌日,姜沨翎在雀鸟的啁啾声中醒来。
陌儿服侍她起了床,帮她梳洗一番后,姜沨翎就出了宫。
教坊掌管宫中声乐,所以还未到门前,姜沨翎就听到一阵悠扬的乐曲飘来,清脆的声音像是编钟发出的。
“陌儿,准备的东西呢?”
姜沨翎问。
陌儿忙从袖中掏出一小枚盒子,那盒子用锦帕细心包裹着。
打开锦帕,盒子中放着一颗青梅。
姜沨翎将青梅送入口中,这样能够保持口气清新,加上和煦温暖的笑容,更容易撬开别人的话匣子。
她优雅地走进教坊,掌乐主管忙上前迎接:
“见过成安公主。”
“平身。”
姜沨翎打量了一下四周,
“你们这里,最懂乐谱的人是谁?”
掌乐主管笑着说:
“回禀公主,自然是下官。下官在这教坊待了十年,精通民乐和宫乐。”
“这样啊……”
姜沨翎从袖中掏出魏凛给她的那份乐谱,
“那你可认识这份乐谱?”
“这份乐谱?”
掌乐主管看了看乐谱:
“公主,这乐谱应当是从嘉弈族传进来的。”
“嘉弈?”
姜沨翎吃惊。
她脑中立即回旋过几个念头:
难道魏凛是嘉弈人?
“你确定吗?”
姜沨翎问道。
“我确定,还能帮公主把这首曲子演奏出来呢。”
掌乐主管说。
姜沨翎想了一下:
“那你知道这首曲子的来历吗?宫中都是谁喜欢这首曲子呢?”
“不知道来历,宫中也无人喜欢这首曲子。”
姜沨翎追问:
“你确定?”
掌乐主管笃定地回答:
“下官自然确定,十年里,宫中无人演奏此曲。”
姜沨翎无奈,只好作罢。
她带着满腹疑问走出教坊,在心里打了无数个问号。
掌乐主管是肯定不会骗她的,那也就是说,魏凛的身世彻底成了一个谜。
仅凭一份乐谱,能知道些什么呢?
回到自己宫中,姜沨翎将得来的消息告诉魏凛,他果然眉头紧锁。
“只能得出,这是嘉弈族的乐谱……可是,大唐和嘉弈已经很久没有往来了。”
魏凛声音沉郁。
姜沨翎点了点头:
“也许,这份乐谱的主人,是嘉弈那边来的舞女?”
“不可能!舞女不能留在宫中,更不可能将这份乐谱绣在我的襁褓上!这份乐谱对于我的身世来说,是一个重要的证物。”
“说的有道理,可是现在线索太少了。”
姜沨翎仰望着天空,
“尤其是在这步步惊心的深宫里,更是难查啊......”
陌儿忙打断了姜沨翎的话:
“公主,别说丧气话。皇上和淑妃娘娘都特别疼爱公主,哪里就步步惊心了呢?”
“也是。”
姜沨翎这样说着,忽然右边眼皮突突地跳。
紧接着,她就看到一名宫女施施然走进了宫门。
那宫女相貌极为丑陋,脸黑如炭,身材魁梧。她向姜沨翎一拜:
“见过成安公主。”
“你是?”
“我是安乐公主宫中的宫女。”
那宫女一笑,
“安乐公主想请成安公主前去用膳,她亲手挖出了前年埋的梨花酒。”
姜沨翎顿时毛骨悚然。
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咳咳咳!”
姜沨翎剧烈地咳嗽起来,故作虚弱地往陌儿身上一靠,
“陌儿,我忽然觉得头痛……”
她也不算是说谎,只要一想起安乐公主要毁她的容,就觉得头痛欲裂。
那宫女面露犹豫:
“成安公主……”
“公主无碍,我们马上就去安乐公主那里。”
魏凛却突然开口说道。
那宫女欢天喜地道:
“那我就在宫门口等候成安公主。”
说完,她就转身往宫门外走去。
姜沨翎惊得目瞪口呆:
“魏凛,你凭什么擅自帮我答应?”
“她可是安乐公主,你拒绝了她,正好给皇后留了机会。咱们要去!”
魏凛字正腔圆地回答。
姜沨翎无奈,心里也知道他说的没错。
嫡庶有别,安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