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沨翎没有想到,侧王妃很快就有了对付她的伎俩。
翌日,屿王来到姜沨翎的院子,侧王妃跟在他身后,一身的绫罗绸缎彰显高贵地位。
姜沨翎大方地迎接,看到侧王妃满面春风,完全没有前一日的狼狈模样,不由得心生疑窦。
“沨翎虽然不是我亲生,但是我也是打小疼得很。”
侧王妃故意将语气放慢,
“一入宫门深似海,我不放心沨翎独去,所以请皇上开恩,允许我指派一名侍卫和沨翎同去。”
姜沨翎愕然:
“什么?”
说话的同时,她已经看到侧王妃身后跟着的那名侍卫。
那个人叫王丁,生得孔武有力,却有一双鼠目,眼神里尽是凶戾。
屿王温和道:
“侧王妃和我提起的时候,本王就非常赞同。沨翎,王丁武功高强,你还是带上吧。他是自家人,事事比旁人忠心。”
忠心?
这王丁只对侧王妃忠心,对自己只有杀心。
姜沨翎忍不住心里害怕。
侧王妃这是发现外请的杀手不好使,终于想起从自家安插杀手了。
父王本来就对自己不够亲厚,再加上耳根子软,禁不住侧王妃吹风。
她就算揭发了侧王妃的真面目,父王也未必能信。
所以,姜沨翎并未表示异议,而是假意感激道:
“还是母亲考虑周全,沨翎在这里谢过了。”
侧王妃眯了眯眼睛,极力压制住心底的仇恨:
“快别喊我母亲了,您现在贵为公主,淑妃娘娘才是您的母亲呢!”
一家三口就这样各怀心思地说完话,屿王带着侧王妃离开了,只留下王丁在院门口看守。
等到四下无人,陌儿才露出焦急的神情:
“小姐,侧王妃明摆着没安好心啊。”
姜沨翎凝视着渐渐变暗的苍穹,莫名想起了那名白衣少年杀手,如果他能保护自己,揭发王丁的真面目就好了。
但是信任一个杀手,真的可行吗?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王丁守在院子门口寸步不离。
姜沨翎想了很多办法,寻王丁的失职处好打发他,结果都没有机会。
王丁非常谨慎,不容自己露出任何破绽,这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姜沨翎入宫了。
被人盯梢的感觉非常不好,姜沨翎心烦意乱,提裙到了廊下。
只是走了两步,她便顿住。
一只白鸽正在廊檐下休憩,腿上系着一根白布条。
陌儿觉得不对劲,上前几步,看到白鸽,惊叫一声道:
“小姐,那个杀手又来了!”
姜沨翎眯了眯眼睛,淡淡道:
“他这是在催我兑现承诺了。”
“杀手怎么能当侍卫?小姐,你可别犯傻,一旦你提出这个要求,侧王妃就会有所警觉,她会让你如愿吗?再说,就算小姐做了成安公主,也不能随便往皇宫里塞人啊!”
陌儿颤声道,
“要不然和皇上说说,咱们布下天罗地网,不信抓不住他。”
姜沨翎没有回答,只是走上前,将白布条从鸽子腿上解下来。
那只白鸽完成了使命,从姜沨翎手心里一跃,便扑棱棱地飞走了。
姜沨翎眯眼望着鸽影,再看手中的白布条。
这样离得近了,还能嗅到布条上散发的一股槐花的香味。
陌儿说的有道理,杀手是不能当侍卫的。
可是现在自己腹背受敌,还真的不能得罪这个杀手。
姜沨翎望了望院子里的那棵大槐树,凉凉微风习习而来,将枝叶吹拂得簌簌作响。
她苦涩一笑。
“行一步,看一步吧。”
入夜,姜沨翎独自在房中,拿出少年留下的那根白布条,忽然觉察有些不对劲。
那白布摸上去不太光滑,似乎有什么痕迹。
姜沨翎心生疑窦,将白布放在烛火上方两寸的位置。
果然,不多时那白布上就出现了几行字。
“原来是用明矾水写的字。”
姜沨翎低头去看白布上的字,越看神色越是凝重。
只见上面写着:
“明日午时三刻在桃林见面,尽快兑现承诺,否则白玉佛像将会出现在皇宫门口。”
这可怎么办?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介绍一名杀手入宫。
姜沨翎将白布条烧掉,辗转反侧了一夜,好不容易才等到天亮。
她起床梳洗,吩咐陌儿去准备到清安寺上香需要的马车和银两。
王丁果然要跟着:
“夫人说了,二小姐今非昔比,要我随时跟着保护小姐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