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以怎样癫狂的姿态冲进了雨里,又是怎样的飞奔旋转,澄潭尽情在雨里释放内心的狂喜,一不小心竟撞上了别人。
“你怎么走路的嘛?”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不满地说道。
听得澄潭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不耐烦地抬眼去望,是位浓妆艳抹的姑娘,因为没有打伞被雨淋湿,妆容有些花了,脸上明一块暗一块,显得狼狈不堪。
“对不起,对不起。”澄潭忙欠身致歉。
“你是沈澄潭!”那个姑娘搭眼一看竟叫出了他的名字。
澄潭倒也不太奇怪,自从他得了秋日歌会的冠军,这样的偶遇就时有发生,所以他边点头边将伞罩住那姑娘,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不小心撞了你。”
“你不认识我了?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在后海酒吧,潘明,想起来没?”那女孩不顾雨越来越大,停住一心提醒沈澄潭。
澄潭第一眼见她觉得面生,经她再三提醒,这才想起是那天自己和潘明起冲突时在潘明旁边的那个女孩。
尴尬的是自己并不知道她的名字,现在潘明已经和江映雪在一起,所以称呼她潘明的女友不恰当,叫前女友又怕伤了人,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那女孩倒大方地自我介绍起来:“我叫李苏荷,和你在潘明的酒吧见过面,想起来没?”
"想起来了,只是你怎么在这里?"澄潭有心好奇地问,他有些担心她是来寻映雪报仇的,因而有意多打听两句。
“我现在一家德国企业上班,我们主管建议我学学德语,听说你们学校德语教的好,我报了个培训班,每周一三五各学两小时。”李苏荷好不容易见到一个熟悉的人,生性爱热闹的她忍不住说了一车话,把自己暴露得一干二净。
澄潭没想到她竟然跟自己的妹妹一样的名字,心里生发出一丝亲近,见她浑身淋湿,正抱着膀子跟自己说话,怜惜地说道:“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我不在你们学校住,在人大后面的巷子里,离这里很远了。”说完指指他手上粉红蕾丝边的小花伞笑道:“你不怕它主人知道了生气?”
澄潭见自己一大老爷们举着粉伞异常地不协调也乐了,听得李苏荷问话,不由地眼前浮出清浅的面容,心即刻柔软得像朵棉花糖,语气温和地道:“不会的,她和我一样的。”
李苏荷见澄潭说到“她”这个字的时候,止不住嘴角轻轻上扬,开心得小虎牙都清晰可见,知澄潭对这个“她”极为在意,暗想谁这么好福气?
还未聚过神来,李苏荷手里就多了把伞,低头看正是沈澄潭刚举的那把,目光寻去他已跳出伞外,不顾倾盆大雨一路小跑着回了宿舍。
举着伞的李苏荷被这意外的帮助感动了!高冷的帝都总是这样不经意地散漫地投递着温暖,像一束光照亮投奔他偶尔失落的人们,激励着他们顶风冒雨奋勇前行。
第二日太阳又明镜一样挂天上了,真真是万里无云,足以当得起秋高气爽了。
因是周末,澄潭起得晚,洗漱完毕见太阳当空照,知已过了食堂早饭时间,便穿戴整齐拿了手机准备出去吃,却接到了李苏荷的电话,说是在从石涛那里要到他的电话,现在过来还伞,问到哪里找他。
澄潭告诉他在学校操场的正对面,李苏荷便告诉她自己十分就到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沈澄潭盯着逐渐黑屏的手机,有些无奈这女孩的冒失:说来就来也不管对方有没有事情。此时自己已经感觉到饿了,可因为她的到来还得再忍耐一会。
过了十来分钟,李苏荷如约而至到了,给沈澄潭打电话让他下楼。
李苏荷操场栏杆旁的大杨树下站定耐心等待。此时秋叶已经落尽,阳光穿过光秃秃的枝桠斜照过来,刚好落到眼帘有些亮晃,她便将伞打至头顶,转身脸朝西地将太阳挡在了身后。
一会澄潭也来了,两个人刚寒暄两句,一人重重拍了一下李苏荷肩膀,激动地道:“你俩终于在一起了?
吓得李苏荷魂都升了天,伞几乎掉到地上,手忙脚乱地收起,回身看时却发现压根就不认识这个女孩,下意识地看与她同行的人,竟是潘明,心里咯噔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哦。你的伞和清浅的一模一样,又背着身,所以我错把你当她了?”江映雪搓着手尴尬地说,见澄潭跟这个女孩还算有些熟,便笑着问道:“这位是?”
“快走吧,没看澄潭跟新欢眉来眼正腻歪吗?”潘明不等澄潭答,上前猛地拉过江映雪,撂下这句话脚底抹油地走了。
“潘明,你个孙子!”还是第一次吃这种哑巴亏,伶牙俐齿的沈澄潭竟不能立即反驳,等那厮走了一丈地才怅怅骂了一句。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平白地泼澄潭一身脏水,李苏荷心里很过意不去,怕因潘明再起事端,便赶紧还了伞辞别了沈澄潭,一路向西往北出门去了。
沈澄潭对这种捕风捉影的恶心事向来不在意,所以仍旧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