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士,请留步”
她心虚地站在原地,像罚站一样动也不敢动。“对不起,交警叔,”后面那个“叔”字还没说出口,不经意间瞥到了交警俊朗的面容,而且这个面容特别熟悉,很像她的一位故人。
待她回过神来这是谁的时候,她恨不得遁地,逃走是不可能的了,她只好低下头,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假装咳嗽不止的样子。
“怎么了,女士,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叫120?”
她连忙摆手,她只是想趁机捂住自己的脸而已,哑下嗓子,用尽毕生的演技“不用了警官,我只是,咳咳,感冒了,咳咳,传染给你就不好了,能不能给我一个口罩?”
他和同事使了个眼色,同事从兜里掏出一个口罩递给她,她立马转回头戴上,快三年没见了,他可千万不要认出自己啊。在这么狼狈而尴尬的时刻遇到前男友,还有比这更社死的事情吗。
“为什么要闯红灯?”他在这个路口站了一早上,竟然抓到了五个闯红灯的行人,现在人们的安全意识都这么淡薄了吗。他叹息摇头,手不停歇地开着罚单,
她一时语塞。“我,确实是有点急事”
“欻拉,”撕拉罚单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着实是不敢抬头看他的脸。
免不了挨一顿教育“有急事就能闯红灯了?这有多危险知道吗,不仅违反了交通法规,对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极其不负责任,每年因为闯红灯而伤亡的行人不在少数。”
她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是的是的,”
“看你年纪和我差不多,怎么这点意识都没有呢”他恨铁不成钢地摇着头,她的头越来越低,
“身份证拿过来,”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大脑飞速运转几秒后,她抬手指了指旁边正给另一个人开罚单的交警,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想换他来,可以吗?”
一声冷笑从他的口中溢出,“你当我们服务员呢,还换个人给你服务?怪不得闯红灯,把这当餐厅随便走了是吧”
他的毒舌依然不减当年,她被训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她不擅长直面解决问题,但擅长破罐子破摔“廖尘熹,你非得这样是吗?”
这回换他呆立在原地了,“你,”他刚才没顾得上看她的脸,虽然这声音确实有几分熟悉,但那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人,毕竟他被她甩了。而且,甩得不明不白。
他们谈了五个月恋爱,五个月的恋爱纪念日那天,她单方面切断了和他的所有联络,只留下一句“分手吧。”就在那天,她毫无预兆地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他从一开始的不敢相信,再到后面逐渐怀疑人生,在她是欺骗感情的渣女和她是有苦衷的可怜人之间反复横跳,甚至都想到会不会是她得了什么绝症。
他反复怀疑,反复崩溃,反复自愈,那段时间他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白天忙碌的时候还好,一到晚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像走马灯一样不停放映他们的过往,他像个侦探一样一遍遍从细节里搜寻她为何离开的蛛丝马迹。
直到他从别人那里看到她的朋友圈,和一个陌生男人在海边,笑得阳光又灿烂,他才终于放弃了多余的猜测,决心割舍掉这份感情。
那天和郭大春喝完最后一场“分手酒”后,他憋得脸色通红,不顾形象地在酒吧里大喊大叫“我要去找她!我要让她给我个说法!”他又哭又嚎,场景十分壮烈。
郭大春叹息着从他手里夺回酒瓶,哄小孩似的拍了拍他的背,“第一,她能狠心断了所有联系,就说明她根本不会让你找到;第二,就算找到她了,你能要到什么说法?第三,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们的同学那么多,曝光她对你做的事还不难吗,但都这么久了,你连她的一句坏话都说不出口,是真的想报复她,还是放不下她?”
“别自取其辱了吧,兄弟。该放手了,我指的是心里面也要放手。”
他被这番话噎住,自己也知道是时候放手了。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却如此难以释怀。
“我以后不会再提起她了。”让她彻彻底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是他想过的最狠毒的报复方法,“慢点哭慢点哭,你个大男人可别在这抽抽过去了。”
从回忆中抽离,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 “你,”他有一肚子话要说,到真正见到她时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再难为情,麻利地把身份证递过去,“开吧,罚单。”
那张罚单被捏得皱了又皱,不知承载了多少复杂的情绪,她从廖尘熹手里救下这张无辜的罚单,
“可以当场收缴吧。”她装作内心毫无波澜的样子,递过去20块钱,
“廖哥,春熙路那边出了车祸!”他终于回过神来,来不及多说一句话,转头就往对街的马路跑去,她立在原地,凝望着他奔过去的方向,小声嘟喃着
“我就说了我有急事才闯的啊,”
不过这罚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