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街市一如既往地热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给寒冬增添了一抹暖意。
晌午的日阳使得一品仙酒楼的那块不知经历了几代的牌匾洒上了金色的光芒,亮了前来品味美食的客人们的眼。
薄郎君带着冯跃正走向一品仙酒楼。
姜玉本来也要来的,可是薄郎君吩咐他侍奉好太子,不许跟来。
罗娇娇为了陪他的秦师傅也留在了姜府之内。
虽然薄郎君心里颇感不快,但他转念一想,她不来也好。
薄郎君走近一品仙酒楼时,习惯性地抬头望了一眼那块牌匾。
牌匾的红色底面在日光下格外的鲜红,就像人的血色一般。
“主子!赵琦已死!江辞被捉!”
戴着黑色纱帽的隐卫长栾冲突然出现在薄郎君的身边躬身施礼禀报。
“死了?”
薄郎君的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惋惜。夕日光风霁月的皇城第一公子是何等的荣耀!
“属下不得已,只能杀了他!”
栾冲为了薄郎君不得不在赵琦被庭尉府的人捉住他之际出手了。
一镖封喉,绝无生机。
“回吧!”
薄郎君并未责怪栾冲。今日若是没有庭尉的人插手,赵琦也未必会放下他们之间的恩怨,届时他说不定会亲自动手了结他。
他死在栾冲之手比死在自己的手上要好得多不是么?
对手死了,薄郎君的心里并无任何喜悦感,反而他莫名的不开心起来。
姜府的歌舞博得了在座的太子与众人的阵阵掌声。
华娘子新排的歌舞很和太子的口味。
艳而不俗,美儿不矫!
华娘子亲自领舞,她那柔弱无骨的舞姿令太子赞叹不已。
薄郎君刚踏入宴客大厅,太子便开口向他要人。
“既然太子喜欢,那是华娘子的福分!”
心情不佳的薄郎君勉强勾了勾唇。
“那就多谢国舅爷了!”
太子端起酒杯敬了薄郎君,然后一饮而尽。
薄郎君施礼后落座,罗娇娇赶紧给他倒了一杯酒。她已经从薄郎君的表情看出了一切。
赵琦必是死了的!罗娇娇觉得很解气!
要不是他下狠手,薄郎君又怎会伤了头而沉睡三年?从来不喜欢哭泣的她却日日在夜深人静之时哭鼻子抹泪。
非但如此,他还害得李正和自己差点殒命!
薄郎君抿了一口酒,以示对太子尊敬。
“你杀了他?”
罗娇娇还是追问了起来。
“我根本没见到他!他死于栾冲的飞镖之下。”
薄郎君并没有瞒着罗娇娇。
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走到姜玉的身边耳语。
姜玉抬头看了一眼薄郎君,然后起身给太子施了一礼后离开了宴客厅。
定是庭尉府来人了!
薄郎君眯着眼睛看着宴客厅的门口方向。
“案犯虽死,但他死于非命!所以必须查清楚是谁杀了他?因何杀人灭口?”
张庭尉的声音从厅外传来。继而,他的人也进了宴客厅。
“太子!国舅爷!在下冒昧打扰了!”
“张庭尉有何公干?”
太子的语气里明显隐含着不悦。
丝竹管弦停止了演奏,舞姬们也都纷纷退下了。
“敢问国舅爷适才是否在姜府之内!”
张庭尉的目光转向了薄郎君。
“我方才与冯跃去了一品仙酒楼。”
薄郎君淡然地望着张庭尉。
“不知您为何去一品仙酒楼呢?”
张庭尉继续追问。他已经从江辞的口中问出薄郎君邀约赵琦之事。但凭江辞一己之言,不足以传唤薄郎君到庭尉府问话。因而他要当着太子之面问个清楚明白。
“去见一位故人!不曾想那位故人有事未赴约,薄某只好返回。不知出了何事?”
薄郎君故意问道。
“本庭尉派人去赵府拿人,却不想刚捉到贼首,他就死于非命!他的同伙供出他们正要去一品仙酒楼见国舅爷!不知可有此事?”
张庭尉目光灼灼你盯着薄郎君的眼睛。
“我与赵府向来是死对头!不过除了赵琦之外,其他人都已经不在了。莫非赵琦回了赵府?”
薄郎君故作惊讶地问张庭尉。
张庭尉审视薄郎君一会儿,然后转了话头问道:
“不知国舅爷所约何人?”
罗娇娇见张庭尉步步紧逼地追问,心下有些惶然。
薄郎君就是要去见赵琦的。他刚才也没有否认要去一品仙酒楼。这可怎么办呢?
“一位故交!”
薄郎君看向了太子。
“张庭尉!这里是姜少府的府邸,您要是有公干,那就请便!”
太子当然明白薄郎君看他何意!他的父皇和母后都敬他这个国舅爷公三分,他当然不会怠慢。
“微臣只讨得国舅爷的一句回话便走。”
张庭尉似乎铁了心要知道薄郎君所约之人到底是谁?
“张庭尉!你!”
太子见张庭尉不给他面子,遂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