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郎君的蓝色镂花面具非但未影响他的容貌,反而使得他具有了一种独特的气质也增加了神秘感。
那歌姬名唤雅姬,是歌舞坊的头牌。她不但人长得美,歌声也柔润,听得那些年轻的郎君们如痴如醉,不停地打赏。
薄郎君也赏了一些金元宝。
雅姬本是吴国一名武将的女儿。她的父亲被人诬陷入狱后枉死,家人们离散。
没有母亲的雅姬只好委身于歌舞坊,凭借她的歌喉养活自己。
她对那些钱财并无兴趣。父亲的死给她的打击很大,让她几乎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但她不想让父亲就那么白白的送命,总想着有朝一日能让他沉冤得雪。
一个弱女子能活着就已经不易,又如何找出背后诬陷她父亲的主谋?
她只能在前来观赏歌舞的郎君中寻觅着,希望遇到一个可靠的人帮她。
可前来观看歌舞的大多是纨绔子弟,哪里有那本事?
一次次的失望让雅姬不再抱有幻想和希望了。
今夜薄郎君的到来,使得雅姬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寻常。她的内心重新燃起了希冀之光。
夜深了,薄郎君还未有走的意思。罗娇娇撅着嘴坐在一旁,连瓜果也吃不下了。
“郎君!我家小娘子有请!”
一位红衣牙婢悄悄走到薄郎君的身边施礼。
“等我一下!”
薄郎君转头对罗娇娇道。
罗娇娇生气地扭头不理薄郎君。
薄郎君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随雅姬的那名牙婢前往花楼。
雅姬的屋子一面临水。水上有花船。船上的灯火忽明忽暗,使得那湖水也变得如天气一般的阴晴不定。一会儿如洒满星光一般的亮眼,一会儿又变得隐晦不明。
薄郎君上了阁楼东侧,一眼瞥见倚栏杆而坐的雅姬那极美的姿态。她那蒙着面纱的脸透着一种朦胧的美感,让人禁不住想掀开面纱一睹真容的冲动。
美人,薄郎君见得多了!因而他并无任何惊艳的神色。
雅姬见了心里颇感失落。
“我并非吴国人!小娘子有什么事儿要我帮忙,就请明说了吧!”
薄郎君见雅姬的目光清澈明亮,便知她并非出身于风尘的女子。
“郎君先说吧!”
雅姬是何等聪慧的女子。一个不图她的美貌,还要帮她的人必定也有求于她,否则他来干嘛?
“你先下去!”
薄郎君转身对立在他身后侧耳倾听的牙婢吩咐道。
牙婢虽然好奇心慎重,但也不敢得罪主子的客人,只好施礼退下了。
“小娘子可知吴国的官家何铜币铸造坊在何处?”
薄郎君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雅姬闻言吃了一惊。她虽然对父亲的死心怀芥蒂,但她毕竟是吴国人。
她的父亲也恰巧是负责官家铜钱铸币坊守卫的副将。她是父亲最疼爱的女儿,关于铸币坊的事在酒后会说一些。
雅姬的这一迟疑,使得薄郎君立刻意识到她知道一些内情。
“无论你需要什么帮助?我都会帮你做到!”
薄郎君的条件也充满了诱惑力。
“你走吧!我毕竟是吴国人!你刚才所说的话权当我没听到!”
雅姬神色黯然地下了逐客令。
“我就住在隔壁的客栈里!你如果想通了,随时可以去找我!”
薄郎君说完转身离去,只留下一脸哀怨地望着那幽深湖水的雅姬独坐着。
“你就不怕她告官来捉我们?”
罗娇娇突然从屋顶飞身而下,落在了薄郎君的身畔。
“你偷听我们说话?”
薄郎君的脸上顿时现出了不悦的神色。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私会,我怎能放心?”
罗娇娇低着头咕哝了一句。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薄郎君停下脚步俯首审视着躲闪着他的目光的罗娇娇。
“我那是太在乎你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罗娇娇实在受不了薄郎君那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她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薄郎君听了罗娇娇的话愣了一下,然后瞅着她飞快离去的身影伸出手臂却无力地垂下了。
也是,不在乎之人就不会那么紧张他与谁在一起了!
薄郎君默默地走回了客栈。
屋子里并未点亮烛火。
“夫人去了哪里?”
薄郎君询问立在门前给他施礼的伙计。
伙计并未说话,只是指了指旁边的屋子。
“还好!她去了隔壁的屋子里,并未去找她的师傅!”
薄郎君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探查的怎么样?”
薄郎君前脚进屋,山晨如影随形而至。
“隔壁歌舞坊的头牌雅姬的底细需要查一下!”
薄郎君并未点燃烛火。
“这个容易!明日我便可查清!咦?罗小娘没和你一起?”
山晨望了一眼空空的床榻疑惑地问道。
“他去了红叶屋里!还有事吗?”
薄郎君莫名地烦躁起来。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