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赵琦坐在客栈里与卓侍卫和陆驰饮酒。
他一眼都没看那天上的圆月,其实他是不敢看。
一大家子上百口的人,一日之间全都被斩于菜市口,任他的内心再强悍,也无法承受。
“再这么个喝法,你会醉的!”
卓侍卫见赵琦一杯接一杯地往口中倒酒,他忍不住劝道。
“醉了,这儿也许就不知道疼了!”
赵琦已经有了醉意。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苦笑了一下。
“死了比活着要好得多!”
陆驰的话使得赵琦又猛喝了三杯。
“别说了!他都喝那么多了!”
卓侍卫知道陆驰不喜欢与赵琦在一起饮酒,他又何尝不是有太多的不得已?
卓家在皇城并非显赫贵族。他靠着自己的实力成为了长公主的贴身侍卫。他若不能完成长公主给他的任务,恐怕以后再难获得她的信任和重用。
所以,他才不惜与逆贼赵琦为武,一同司机杀薄郎君与罗娇娇。
他和陆驰虽然在正月十五日也不能与家人团员,好歹家人们都在,不像赵琦偌大的家族只余他和赵巽、赵白兄弟三人。
“主子!探子来报,国舅爷与他的夫人还在王宫之内。”
赵琦的护卫在门外拱手施礼禀报。
“看他们能躲得了几时!”
赵琦右手一用力,“咔嚓”一声,他手里的酒杯碎裂开来。
酒混着血从他的指缝间滴落。
正月十六日清晨,楚国王宫御书房之内。
秋子君坐在御案之后看着手里的一枚铜钱出神。
薄郎君随贺总管走进御书房给秋子君施了一礼。
“坐!你看看这枚铜钱!”
秋子君将手里的那枚铜钱扔向了薄郎君。
薄郎君一伸手捏住了那枚铜钱仔仔细细地瞧了起来。
此种铜钱铜质细腻,做工精良,纹饰美观。
“重几铢?”
薄郎君抛起来颠了颠问道。
“四铢!吴国新近发行的半两钱币,很受百姓和各商家的喜爱。”
“成色不错!”
薄郎君将钱币抛还给了秋子君。
“吴国的山林里多铜矿,铸出这样好成色的钱币理所当然。”
秋子君怅然地将那枚钱币放在了面前的御案之上。
吴国的财力多半来自铸钱业。百姓不用纳税,民生自然富足。这让其他诸侯国可望而不可及。
“这种四铢的半两,想必很快就能成为流通货币。”
薄郎君若有所思地道。
“这也好!那些私铸不足量的货币也该被取缔了。”
秋子君心里也很喜欢这种精致的“四铢”半两。
“我听说贾谊向皇上提起过货币不一的事儿!”
薄郎君探问道。
“皇上并未理会他的建议,反倒让吴王钻了空子。”
秋子君摇摇头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这也好!省得皇上费心了!”
薄郎君眯起了眼睛看向门外摇曳的树影。
“这铸钱的模子要是能弄到手就好了!”
秋子君又低头看向那枚铜钱。
“这事儿不难!”
薄郎君见御书房无人,便给秋子君出了一个主意。
山晨自从吴国回来之后,并未与罗娇娇和薄郎君住在一处。他自在闲散惯了,独自寻了山中寺庙住下潜心研究对付秋子君的功法。
秋子君在武林大会上使出的冲天十八掌,他略有耳闻。他深知秋子君的功力较之十年前更高了,要想赢他就更难了。
山晨在寺里反复琢磨着秋子君的冲天十八掌,却丝毫也没发现有破绽。
他虽然可以凭借自己的轻功躲开他的掌力,可还是无法胜他不是?
山晨的剑法虽然也大有精进,已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但他深知秋子君内力浑厚,要想刺中他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嗐!还是赢不了!
山晨不由得有些灰心了。
“阿弥陀佛!”
寺庙的住持大师走进了山晨住的禅房。他见山晨的胡子和头发像一蓬乱草,不由得摇了摇头。
“徒儿!拿剃刀来!”
“慢着,大师!我可不想出家!”
山晨将支着的那条腿一收,人也站了起来。他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盯着住持大师。
“施主莫慌!老衲只是给你修理一下仪表。”
住持大师接过徒儿递给他的剃刀走向了山晨。
“还是我自己来吧!”
江湖人的警觉本性使得山晨不敢让人拿刀靠近自己。
住持只好把剃刀递给了山晨。
山晨望着住持大师徒弟端过来的清水钵盂开始修饰起自己的容颜来。
没过多久,山晨那张原本英俊的样貌呈现在了住持大师的面前。
“嗯!不错!施主因何事烦恼呢?”
住持大师见山晨面貌不凡,骨骼清奇,不禁心生喜欢,因而探问道。
“大师可听说过冲天十八掌?”
山晨见住持大师面色红润,眼中精芒隐现,便知他是个内家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