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郎君三人一去二十几日,归来时已是六月天了。
薄府后园的水塘里的几朵荷花已经含苞待放。
罗娇娇趴在水榭的木板之上吃着糕点。
薄郎君也在水榭的亭子里抚琴。
帘幔飘飘,琴声悦耳。
姜玉在书房里替薄郎君处理少府的事务,审阅一笔笔账目。
按薄郎君的话说就是,他该歇歇了。
他忙么?这点活儿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与以前在代国处理朝政之事,少府这点政务简直不值一提!
姜玉合上了最后一部账册后,在心里微微地叹了口气。
人越闲,就越喜欢偷懒!他没在府中的这些日子里,就连府内的侍卫们都松懈了不少。
“姜总管!太后让老奴传个口信儿,请国舅爷入宫!”
黄内侍皮笑肉不笑地走到书房门前给正走出来的姜玉施礼道。
薄郎君给姜玉了一个少府总管的头衔。可姜玉听着别人喊他总管,心里总感到十分的别扭。
“知道了!我这就去知会郎君!”
姜玉依例回了一礼。
罗娇娇见姜玉来了,一骨碌爬了起来。
姜玉瞥了一眼满嘴糕点渣的罗娇娇摇摇头走向了薄郎君。
“主子!太后有请!”
琴音戛然而止。
薄郎君起身走出了亭廊,负手同姜玉离开了水榭。
罗娇娇望着薄郎君的背影暗自寻思:“太后让他进宫做什么呢?”
安宁宫内一片祥和之色。两位宫人正在院子里洒扫。他们见薄郎君来了,都躬身施礼。
薄郎君目不斜视地进了殿中。正在品茗的薄姬放下茶杯看向了他的幼弟。
“回来了怎么也不入宫向皇上复话?”
薄姬嗔怪地看着薄郎君。
“是臣弟疏忽了!”
薄郎君给薄姬施礼后,坐在了她的对面。
薄姬亲自给他斟了杯热茶,然后询问了他们此行都做了什么?
薄郎君如实地学给了他的阿姊听。
宫中的寂寞旁人无法体会。薄姬只能从她的幼弟薄郎君的口中得知一点儿关于宫外的事儿。
“阿舅也在啊!”
皇上没让人通报,直接就进了殿中。
“臣见过皇上!”
薄郎君起身给皇上施礼。
“坐吧!”
皇上走到茶桌旁坐下了。
薄郎君坐下后,给他斟了一杯茶。
“孤听闻西南郊有一荷塘,想请肱骨之臣一起宴游赏荷。这事儿你操办一下吧!”
皇上抿了一口茶对薄郎君道。
“臣这就去操持此事!”
薄郎君起身施礼后退出了殿门。
“他这么急着走,是怕孤追问他这些天的去向吧!”
皇上看着薄郎君匆匆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
“他能忙什么?还不是为您筹措钱财去了?”
薄姬给皇上添了茶水。
“母后还是一如既往地宠着他,可他已不是当初那个热衷于朝政的阿舅了!”
皇上叹息道。
“您已经亲政,他也该歇歇了不是么?再说了,您看那些大臣们是怎么对待皇后的那两个兄弟的?昭儿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薄姬自然要为薄郎君说话了。不过她说得倒是实情。
自从窦长君和窦少君来到皇城之后,众臣公们都惶惶然地给皇上出谋划策。最后,他们请了德高望重的太傅给两人授业才放心。
皇上想了想,觉得太后说得也不无道理,遂不再想着逼薄郎君为相了。
那个位置先空着吧!皇上在心里暗暗地道。
薄郎君急急忙忙地出了安宁殿,他的心里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他怕皇上追问他去了哪里?他若如实回答,这私自去往匈奴领地的罪名就坐实了!皇上虽然未必会追究,但他有了把柄在人家手里,毕竟不是好事!
他若不实话实说,那欺君之罪过更大!
薄郎君乘坐马车回了府邸后,直接去了书房。
罗娇娇见薄郎君回来了,赶紧奉上了一杯香茶。
薄郎君喝了两道茶,然后起身对罗娇娇道:“我们去西南郊赏荷!”
“嗯!”
罗娇娇欣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跟在了薄郎君的身后出了府门。
姜玉立在马车旁等候着主子,却见他带着罗娇娇一起出来了。
“去西南郊的荷塘!”
薄郎君携罗娇娇上了马车之后,吩咐姜玉道。
皇城西南郊十里外的荷塘并不算大,但荷花开得却十分的娇艳,使人赏心悦目。
“这荷叶比平城荷塘里的要大许多!”
罗娇娇忍不住做了比较。
薄郎君却在看荷塘内院的场地。他觉得这里不够宽敞,若舞台搭在中间,就显得四周空间狭窄。
“郎君!这边的荷花更好看!”
罗娇娇跑上了木质栈道,直奔到了水榭之上去看那边的荷。
要是在水榭之上搭个露台,让舞姬们在上面跳舞,就不会占地方了。
“回吧!”
薄郎君拿定主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