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障目,蒙蔽心神,祸延四方。
秦家堡管家的画像很快被送到了薄郎君的几案之上。
“他可回到了堡中?”
薄郎君看着画像上这个面色黧黑,鹰鼻的干练之人问姜钰。
“不曾!”
姜钰早已派人监视了秦家堡的一举一动,并未发现管家回去。
“密切监视秦离!不让管家再有任何接近他的机会!”薄郎君的手按着管家的画像吩咐道。
“倒底出了什么事?”罗娇娇从门外走了进来。
“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薄郎君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事恐怕越想瞒着,越就瞒不住!
“事关秦离师傅,所以还请郎君告知!”罗娇娇躬身给薄郎君行礼。
薄郎君思虑再三,觉得还是告诉罗娇娇一点实情为好。
罗娇娇听说秦离恐怕是前朝遗孤,心中骇然不已。她已经后悔知道此事了。
“秦师傅现在就是一位琴师,郎君就不能放过他吗?”罗娇娇不忍秦离被抓,遂替他求情。
“他安分度日自然是好,可他的追随者却未必会安生!所以,他的身世需保密,不能让外人知晓。那些还有其他心思的人,我会替他料理的!”薄郎君的话使得罗娇娇跪伏在地替她的师傅叩谢。
“不必忙着谢我,此时言谢为时过早。秦家堡的人能隐藏这么久,绝非泛泛之辈!”薄郎君的眼里隐含着一丝忧虑。
“为何不以秦师傅诱捕管家呢?”
罗娇娇想着只要抓到了管家,秦师傅就没事了,所以提议道。
“因为秦离未必与我们一条心!他不想上他们的贼船是他自己的事,而抓捕管家定非他所愿。”
薄郎君的目光移向充满光亮的屋外。
“我们可以不让他知晓!”罗娇娇从地上爬了起来。
“此人恐怕城府极深!我料定他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因而一直未再露面。”薄郎君手指点着秦家堡管家的画像道。
罗娇娇走到画像前瞅了半晌,然后说:“守株待兔绝不是个好办法!管家也不可能明知山有虎,而去梨园自投罗网。”
“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想连累他的小主子秦离!”薄郎君一针见血第地指出了管家不肯轻易露面缘由。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逼他现身!只是……”薄郎君的眼睛看向了罗娇娇。
“你不会想抓了秦师傅吧!”罗娇娇心里一激灵,蹦出了一句。
“只不过请他来府中做客几日而已!”薄郎君说的很委婉。
“没有再好的法子了吗?”罗娇娇低头摆弄着她的裙带,她那粉红色的手指肚儿有点颤抖。
“就凭他是前朝遗孤这一条罪名,已经是死罪了。”姜玉知道薄郎君若不是顾及罗娇娇感受,绝不会冒着这么大风险为秦离筹谋一条生路。
罗娇娇听了姜玉话,默默地走到茶桌旁坐下了。她可不是个不知好歹之人,只是她的心里很是不好受。
薄郎君让罗娇娇去梨园传话,说自己找到了《西周十八曲孤本》,愿意与秦离共同参详曲中缺失部分。
罗娇娇磨磨蹭蹭地来到了梨园歌舞坊。
秦离听说薄郎君手里有《西周十八曲孤本》,立即背了自己的古琴去随罗娇娇前往薄府。
罗娇娇一路上只是低头走路,不敢看秦师傅那双充满惊喜的发亮眼神。
薄府的侍卫见罗娇娇带了生人来府,便拦住问话。
姜玉从府里走出来,将秦离迎入府内。
秦离被姜玉带到了后园的琴舍。薄郎君早就候在那里了。
秦离和薄郎君互相见礼之后,急不可耐地走到薄郎君的琴台旁拿起了那部残卷。
“还真有那卷书籍?”罗娇娇看着秦离将卷成卷儿的羊皮卷曲谱打开,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虚汗,然后走到茶桌旁将薄郎君煮好的茶端给了秦师傅和薄郎君。
秦离将自己的古琴解下,递给了罗娇娇。
罗娇娇小心翼翼地将琴放在了一旁的琴台之上。
薄郎君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放下了。他指着琴谱残缺的部分与秦离探讨着。
秦离瞅了一会儿薄郎君誊抄的琴谱上增补的那部分,然后坐在自己的琴后开始弹奏起来。
薄郎君对秦离超强的记谱能力感到十分的惊讶,他竟然弹得毫无错漏之处。
“这个地方不太对劲儿!”薄郎君听了秦离的演奏后,发现自己增补部分中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他们二人说的,罗娇娇听不太懂,再加上她的心情不佳,所以独自一人走出了琴舍。
园子里的草木生机盎然,路边还有几盆名贵的花草。
罗娇娇却无心去看,手里折了根树枝不安地拍打着自己的手心。
姜玉提了食盒来送午饭。罗娇娇接在手里,走向了琴舍。
琴音低沉绵长,似乎在述说着一个古老的传说。
罗娇娇提着食盒立在门外,看着薄郎君全身心地投入到琴曲的演奏之中,几乎疑他确是为与秦离切磋琴技了而请他来了。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罗娇娇不免黯然神伤。
薄郎君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