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雨下得更大了,打在后窗户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本来就心烦意乱的罗娇娇回想起自己与宋郎君一起饮酒时的情景,心里就更憋得慌。
薄郎君当时就坐在他们对面的几案后喝酒,全然无视宋郎君搂着自己时那色眯眯的样子。
幸好宋郎君不胜酒力,他们的饮宴很快就结束了。
罗娇娇发现薄郎君似乎也醉了。他只不过喝了三杯,怎么就醉了呢?
罗娇娇和姜钰把薄郎君扶进了客房里。姜钰看着一脸愤懑的罗娇娇欲言又止。
罗娇娇把薄郎君重重地推倒在床上,用力脱下了他的靴子。
薄郎君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沉睡不醒。罗娇娇躺在薄郎君的身边,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捱到了天亮。她起身穿好衣裳,梳洗完毕,然后去唤薄郎君。
薄郎君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莫不是病了?”罗娇娇看着窗外还淅淅沥沥下着的雨不由得一激灵。
薄郎君的头滚烫,吓得罗娇娇大叫起来:“姜钰!快来!”
一阵脚步声传来,进来的却不止姜钰一人。罗娇娇最不想见的宋郎君也来了。不过他的脸色苍白的很,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般。
宋郎君身手探了一下薄郎君的额头,然后冲姜钰道:“快让店家请郎中!”
“是!”姜钰飞快地跑了出去。
宋郎君转身看向了罗娇娇,他的眼神变得阴沉不定起来。
罗娇娇紧张地抓着薄郎君的被子,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药是不是你下的?”宋郎君直视罗娇娇的眼睛,他的眼神变得阴狠起来。
“什么?有人下药?他不会有事吧!”罗娇娇吃惊地看向薄郎君。
“料想你们夫妻情深,你也不会害他!”宋郎君一见罗娇娇的表情,便知此事她并不知情。
“郎中来了!”姜钰带着一位老郎中走了进来。
宋郎君和罗娇娇退后,让老郎中进行诊治。老郎中给薄郎君把了脉,检查了一番后,拿出一颗药丸放入了薄郎君的口中,然后走到外室写药方。
姜钰和宋郎君跟了出去。罗娇娇则守在床边看着薄郎君。她的心思百转,已经猜到了下药之人可能就是薄郎君。
这人可真是狠得可以,连自己都不怜惜。罗娇娇不知为什么心里好难过。
“哭什么?我又没死!”薄郎君睁开了眼睛,声音十分的微弱。
罗娇娇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落泪了。
“你我皆被人在酒里下了药。我本来还怀疑是她做的。可是见她对你情深意重的模样,便实在是猜不出是何人所为?”宋郎君踱着步子走了进来。
“这药并不致命,我也很是纳闷!”薄郎君皱着眉头道。他此时头痛欲裂,正拼命忍着呢!
“非也!此药若无酒力相催,三天后慢慢发作,神仙也难救!而药下在酒里,就会使药性减半!不对呀?她怎么回没事?”宋郎君的眼睛里又布满了疑云。
“既然酒可以解药性,那么药绝不可能下在酒里。”薄郎君勉强坐了起来。
“不下在酒里?莫非是菜中?”
“非也!下药之人并不知道我们有酒局,否则……”薄郎君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宋郎君打断了。
“我知道了!下在茶水之中!”宋郎君一掌打在床柱上,整个铜床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好功夫!罗娇娇心下一凛,不禁暗暗庆幸自己在酒桌上没有以武力对抗。
“你好好歇着!我这就去查一查是何人有此胆量!”宋郎君疾步走了出去。
姜钰去抓药了。屋子里就剩下薄郎君和罗娇娇二人。
“扶我躺下!我的头要炸开了!”薄郎君紧闭双眸,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罗娇娇赶紧扶着他躺下了。她用巾帕浸入水盆之中,然后拧干、敷在了薄郎君的额头。
罗娇娇小的时候,每当姐姐发烧时,她的母亲就是这么做的。
“陪我说说话,兴许就不会痛得这么厉害了!”薄郎君抓住了罗娇娇的手。
罗娇娇发现薄郎君的手也是滚烫的,不由得握紧了他的手道:“说什么?”
“什么都可以!能分散我的注意力就行!”薄郎君的确是有些扛不住了。
“那我给你讲讲我的师傅吧!他叫山晨,是有名的剑客。我六岁那年,他来我家做客。他跟喜欢逗我玩,母亲便让他教我功夫。”
“他总是变着法子让我练功,从来不打骂我,也不会逼着我练习。所以我渐渐地喜欢上了武学。”
“三年后,他离开了。我的母亲也是在那一年去世的。”罗娇娇一提到过世的母亲,心情就不好起来。
“后来呢?”薄郎君刚听到山晨的名字时,吃惊不小。他没想到罗娇娇的师傅竟然是大汉朝武功排名榜上位居第二的山晨。
“三年前他又来了一次,待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他每天看着我练功,全然没有了我小时候的那种纵容之心。”
“每当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就说是我母亲让我学武的。我若不好好学,怎么对得起母亲的在天之灵。”罗娇娇越说声音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