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伤及要害,骨折程度轻微,视后续疗养情况,如果恢复得好,一个月后就可以下地负重行走了。”
“另外,中度脑震荡,病人常见有耳鸣、头痛、眩晕症状,甚至部分病人还可能失忆。”
医生顿了顿,玩笑道:“不过看病人现在眼神清明,精神状况良好,应该没什么大碍。”
中年男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还要麻烦医生后续费心治疗。”
“一定要给我儿用最好的药,不能留下任何后遗症,等深和出院了,我再给贵院捐献一批最新进口的医用器材。”
医生面上的笑意真切了几分。
楚深和静静地听着两人就他后续的治疗情况讨论,看着中年男子陌生的脸,这位据说是他的父亲。
他上辈子也有一个父亲,是宣朝上任国君。
是个在位期间将大宣害得生灵涂炭、昏聩无德的罪人,是个被万民唾弃的暴君、昏君。
也是个眼里从未有过子女的父王。
甚至在他被群臣护拥着接过皇位,这位“父亲”临死前望向他的眼神都是怨毒与不甘。
父子之情,身在天家,本便是一种不可得。
他轻轻转了视线,清润的眸子近乎直勾勾地盯着床边这个自称是他“父亲”的中年男子。
这个“父亲”的长相与他的“父王”并不相似。
他上辈子的“父王”常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面色总是显得萎靡,却又因性情暴虐衬得可怖。
这个“父亲”身材微胖,肚子凸出显得富态,除却一开始进来与他“道歉”之时显得小心翼翼,此时和医生谈话周身的气势也是富贵难言。
望向他的视线,却是充满了担忧,与肉眼可见的宠溺。
安静地等待医生和“父亲”聊完,楚深和眼目微垂。
“抱歉。”
青年昏迷初醒还带了点哑的声音响起,“抱歉…我好像,确实是失忆了。”
???
他停顿了下,视线望向中年男子,“您是我的父亲?”
病房突兀地安静了几秒。
中年男子明显面色一愣,反应过来后眼里便透出几分慌色,动作有些急促地点了点头,“是,深和,你不认识爸爸了。”
他身体往病床上靠,抬手想摸摸儿子的额头,却在看见缠着的绷带后止住了动作。
“医生,你刚刚才说深和没有大碍。”他的语气带了点怒意。
刚刚玩笑中度脑震荡的医生:“……”
打脸来得这么快,真是猝不及防。
他正了正面色:“楚先生,我先带病人去做个检查,不过中度脑震荡后失忆也是正常现象,一般持续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就会慢慢恢复正常。”
中年男子这才轻轻舒了口气,仍是语气不虞:“看病治人,救死扶伤,还是要严谨一些。如果深和有任何身体的潜在隐患,请您不要隐瞒。”
医生冷汗着点了点头。
楚深和说完自己症状之后便没再说话,此时便见他的“父亲”又转回头来,满眼疼惜内疚地望着他:“都怪爸爸平时工作太忙,没有照顾好你。”
“爸爸也不是故意和你吵架的。”
“深和,失忆了也没关系啊,咱们慢慢想。”
他语气顿了顿,“就算想不起来也没事。咱们好好养伤,伤好后爸爸给你每个月的零花钱再翻一倍好不好?你前几天还说看中了什么古董,爸爸让小周给你拍下来了啊,你回家就能看见了。”
楚深和静静听完,三言两语,这位“父亲”和这具身体的原主平常是如何相处的可见一斑。
宠溺无度。
他轻轻应了声:“好。”
“我先跟着医生去检查。”
中年男子这才停下话茬,眼巴巴地跟着往外走:“深和你进去,爸爸守在外面。”
楚深和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嘴唇张了张,到底没有说什么。
检查结果出来,自然是没什么大碍。
车祸本便不严重,这具身体又处在年华正好的二十岁,没有隐毒,身强体壮。
就这般,接着在医院养了半个多月的伤。
半个多月,足以他了解了清楚醒来后面对的这个异世,了解了清楚这具身体原本的情况。
他的第一面印象没有错,这位“父亲”对待他这个儿子的态度用宠溺形容都是轻了。
姑且称作这是新的一世吧。
这一世,他的身份是海市首富楚怀毅的独生子。
生母难产去世,楚怀毅因对妻子用情至深,并未选择再娶,而是独自抚养幼子长大。
或许是因为心疼孩子从小没了母亲,楚怀毅对原主可谓是要星星不给月亮,从小到大最常挂在嘴边的话便是“深和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万事都有爸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