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但院长室内依旧灯火通明,院长批改文件的笔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进。”
房门打开,队长带着娜娜露从门口进入。
“院长,这位说要找您。”
“知道了。”院长放下手中的笔,抬头注视着娜娜露的面具,“你是谁?为什么有他的铃铛?”
娜娜露并没有回复院长的话,而是看向了一旁的队长。
见此,院长立刻会意,“基鲁欧,你先出去,我有些事情要和他谈谈。”
等基鲁欧从房中离去,娜娜露才在院长好奇的目光下取出了一个铃铛,带到自己的脖子之上,“我就是娜娜露。”
“我不喜欢开玩笑,娜娜露已经死了。”院长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说辞,目光逐渐犀利。
“你不相信就算了。”娜娜露倒是无所谓,“我这次来,只是取几样东西。”
“你说。”
“我曾经遗留在这里的帽子,还有一本笔记。”
院长沉默片刻,将手中的笔放下,转身进入旁边的一个隔间之中。
那里是一间储藏室,里面摆放着不少已经落了灰的物品。
没过多久,她便从中取出一个已经有些年代感的木箱。木箱上自然也堆满灰尘,但没有一丝破损的痕迹。
院长将箱子放在桌面之上,通过箱子背后还能勉强看清“娜娜露”的字样。
打开木箱,里面摆放着一本书,书上还放有一顶奇异的帽子。帽子上的装饰并不多,但是正中央一个红色的眼瞳额外醒目。
见到此物,娜娜露明显眼前一亮,但并未上前领取。
“你真的要我做些什么证明吗?”
院长没有回话,明显是默认了。
“麻烦。”心中不由抱怨几句,取下腰间别着的黑匣放于掌心,心念微动,黑匣之上亮起微光。
院长看到这一幕有些发愣,语气中带着震惊与疑惑,“你……真的是他?”
娜娜露轻轻点了点头,走上前取走箱中的物品,转身向大门走去。
正当他要离开之时,院长的声音突然传来,“等等。”
娜娜露停下脚步,但并没有转身,“有什么事吗?”
“你们……最后到了第几层了?四层还是……”
“你确定要知道?”他说着转身面对院长,即使有面具的遮掩,院长也能感受到目光中的尖锐。
“毕竟你是本院第一个回来的。”
听闻此话,他不再言语。只是轻叹一声,轻轻拉下手套,露出灰白的毛发。
院长瞳孔猛的一缩,“你……”
“呐,记得保密。”重新戴好手套,便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去,只留下院长一人在屋中。
那句话虽然语气平淡,但从中传递出的杀意,即使他是一位黑笛也感到了不寒而栗。
“你们……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月色已浓,时间早至午夜。天上星光闪烁,渐渐连会成一片星河,点点星光闪烁,银白色的光晕散落人间。
娜娜露独自躺在一个小草坡上,身旁的风车无声地运转。身上的探窟服早已褪去,青草吻着灰白色的毛发,试图抚平昔日的伤疤。
两颗幼苗悄然破土而出,互相缠绕生长,数息间已成一颗高七、八米的古木。
此树与寻常树木大不相同,自己头顶处的树枝毫无生机,只挂有几片可怜的枯叶。
而在树木另一端则是绿意盎然,树叶之间还夹杂着朵朵白花,芳香四溢。
在两端的交汇处有新生的绿芽,也有正走向凋零的黄叶。
树木的枝干将娜娜露轻轻搂起,放于树根处。不知为何,他并未反抗,顺其自然,仰望璀璨星河。
他并不孤独,一个黑发少年与他相背而坐,似真似幻,缄默无言。
“你……不想说什么吗?”沉默并未持续多久,娜娜露率先开口。
黑发少年微微低头,犹豫片刻才回道:“天空好看吗?”
“或许吧,毕竟最后一次了。”
“那返回深渊之后呢?”
“继续该怎样怎样呗。”
“那雷古他们,你没有什么想法?”
话音落下,回应的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娜娜露才长叹一声,“那是他们的演出。”
黑发少年从树根上站起,舒展片刻筋骨,身形缓缓淡去。
“人生似一场戏,既已登台,则未有不演之说。”
“你自诩局外之人,可从未想过身已经入局。”
“深渊从不仁慈,但它也有母亲该有的温暖。”
“想做便做,这是冒险的结局,我定不会让它覆辙。”
“记住,娜娜露。无论身在何处,我们从未分离。”
朵朵不屈之花从树根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