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温听完,清冷的眸光掠过抹幽光。
现在鱼知府已死,可是拯救百姓们的河银,下落不明,百姓们该如何解决问题?
“不过好在,老天爷是有眼的,那个贪官已经死了,接下来只需要等新的知府大人上任,录州城的堤坝应该就能解决了。”李三道。
祁景温眸底的忧色却不减,如今朝中局势不稳,官员们如坐针毡,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被抄家流放的,没有谁会下功夫去管百姓们的生死。
如今之计,只能将那笔消失的河银找出来。
几人话落不久,里长就开心地与楚悠然一起出来,嘴里还不停地对楚悠然道谢。
“里长不必客气,你只需按时熬药给婶子服,不日就能下榻。”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堂屋中,李柱和李三已经站起了身,眼巴巴地听着楚悠然的话,听见自己娘大约是有救了,嘴角都不由咧到了耳根后。
恰好这时,李柱媳妇来喊他们去用饭,里长便留下二人用晚饭。
“不用了。”
“不劳烦了。”
楚悠然和祁景温同时出声,让屋中的几人皆是一愣,两人对视一眼,楚悠然粉唇微弯,“看来我与佛子还真是有默契。”
“二位哪,都是宅心仁厚的大善人,相同之处极大,自然便默契了。”里长笑着附和。
相同之处……
祁景温长睫微垂,让人看不清其中神色。
见两人不愿同他们用晚饭,里长便让李柱推着板车,送他们去了安放流放队伍的院子。
其实他请两人留下来吃饭,也只是客套一下罢了,虽然他们村比较幸运,村子没被淹,但庄稼也被淹了很多,加上亲戚们在家中避难,所以粮食也很拮据。
一看到楚悠然回来,傻娘和小祁锋就跑了过来,同时拉住了她的手。
“姐姐,我们住的是那边。”小祁锋当起了领路的,“姐姐,那个大哥哥听说我们是姐姐的家人,就给我们独自安排了间房子。”
这间院子不大,也就是三间房,祁家分了一间,官兵们一间,那么剩下的人就只能挤一间了。
挤到什么程度呢,楚悠然路过时瞥了眼,房子里除了能铺上自己的席子,已经放不下任何东西,甚至是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样一来,就少不了争夺。
“楚得,这是我们卫家先占的地,你给我让开。”卫羽看着躺在脚旁的楚得很是气愤。
“呵,什么你们的,这里有写你们卫家的名字吗?”楚得躺着没动,连氏就帮腔。
“你……”
原本卫家人都已经占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但卫羽在转身帮卫兰铺席时,位置就被楚得占了。
眼看卫羽被赌的哑口无言,卫兰和卫父卫母就站了起来,大有一副要干架的意思,这时,楚得幽幽开口,“娘,给他们银子。”
“什么银子?”突闻自己儿子这么一句,连氏脑子还有些没转过来。
“娘,弟弟的意思是,给卫家些银子,让他们寻其他地方睡去。”一直静静地坐在旁边的楚雅琴启唇,语气带着不屑。
连氏了然,还真就听从一双儿女的,将二两银子递给卫夫人,扯高气昂道:“这块地,就当是我们买了。”
“呸!”卫夫人被楚家这狗眼看人低的模样,气得脸色发青,多年的形象也没有了,“谁稀罕你们这点破银子。”
在流放队伍中,手上有点银子的,除了楚家和祁家,卫家也是有些的。
新帝上任后,有不少官员已做了前车之鉴,与前任皇帝有些许关联的,都会悄悄备些银子在外头,为的就是防止祸从天降。
眼看两家人已经要开始再次掐架,楚悠然正等着看好戏呢,没成想听到动静的殷官差就过来了,“看来你们两家都想在牛棚过夜啊!”
一句话,直接将两家人要掐架的气焰给灭了。
几人一转头,就见殷官差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外,而旁边还站着神色惬意的楚悠然,仿佛在拿她们当戏看般。
楚雅琴刚刚还颇有些得意的脸,这会是一阵青一阵白的。
以前那个被人当做戏子看的人,明明都是楚悠然,可是现在,却变成了她们!
楚悠然这个妖女,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变的?
不,她才是那个看戏的人。
楚雅琴抓过连氏手上的银子,迈着小碎步走到殷官差跟前,福了福身,“抱歉大人,是我弟弟不懂事,惹了卫家不快,还请大人多多海涵。”
话至末尾的时候,楚雅琴将几颗碎银子递给了殷官差。
尽管是风吹热晒一个月多,但楚雅琴的皮肤,依旧还算的上白皙,此刻殷官差的目光定定的,只是不知是在盯那银子,还是在盯她的手。
直到楚雅琴再次轻轻地唤了声大人,殷官差失了的神这才缓缓回过来,然后勾起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