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因着自家妹子的关系,对齐暮雨很是看不惯,但也知道他昨夜帮了不少忙,便请齐暮雨坐下,让绣绣给他倒杯热茶。
没过多久,周延之匆匆赶回来,不等众人提问,他先开口:“方才去了趟天鹰帮分舵,托了人帮我在太室山附近几个村镇寻阿君和大师姐。桑麻山庄那边我始终觉得蹊跷,等会儿再去一趟。若还无结果,你们就先行回江东,我再留在此处搜寻一番。”
他自然看到了齐暮雨,便询问起昨夜寻人的情况。正说着,曹珍忙忙乱乱地从后面跑过来。
“你们快看,这是什么!”
曹珍说着,便将一串月白色剑穗聚到众人面前,几个女弟子一看便叫道:“这是大师姐剑上的!”
众人忙问曹珍从何处得来此物,曹珍答道:“我今早实在想不通,便去了大师姐房内查看,在窗缝的棱子上看到这东西。周师兄,你说这是不是证明大师姐应该是在这里不见的?”
周延之点头:“若是如此,她极有可能是被歹人劫走了...大师姐屋里很是齐整,这说明来人应该是大师姐熟悉之人,否则不会没有打斗痕迹。”
难不成有内鬼?
众人陷入思索,陆珩道:“那不对啊,昨日大师姐不见那段时间,咱们可都在峻极峰观战呢。”
宋泽光接着道:“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在。”
她这样一说,众人都明白了,只是碍于周延之在场,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
安隐年少气盛,颇为不快地道:“怎么会是乔师姐呢?”
曹珍也接着道:“就是,再说阿君素来十分仰慕大师姐,无缘无故地为何对她出手...再说了,她那功夫怎么可能打得过大师姐嘛。”
宋泽光平静地道:“就怕是引狼入室。”
周延之猛地抬头,紧盯宋泽光:“一切不过是咱们妄自揣测,等晚上我再去趟天鹰帮分舵打探打探再说。”
宋泽光立刻道:“对不起,延之师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趟原本是高高兴兴出门,结果现在弄成这样,连大师姐都不见了。她往日待我极好,我心里难免焦躁,一时说错话,你别放在心上。”
这时,一直在一旁看戏的齐暮雨突然开口:“我方才来的路上,还听说了两件怪事。一件是听说无虑城城主夫妇马上就要带着女儿离开太室山,连武林大会都不看了。还有一件,便是他们无虑城似乎也在找人,隐约听说是寻一个男弟子。”
陆绣绣不知怎得,心里七上八下,不由得靠近齐暮雨,轻声道:“这一两天内,怎么发生了这么多怪事?”
周延之道:“先把咱们自己的事情安排好,顾不得别人了。”
他安抚众位弟子,让大伙做好两手准备,若今晚天鹰帮那边有好消息,则继续留守此地寻人。若依然毫无踪迹,就要准备行李,即刻返回江东。
众人有事可做,一时间散去。独留齐暮雨和周延之,齐暮雨慢慢踱到周延之面前:“周师兄,你不觉得我带来的消息很有意思吗?”
周延之道:“此话怎讲。”
“我是个闲人,知道的家长里短多些。”齐暮雨理了理自己绣着团花云纹的腰带,“江照夫妇来豫州的时候,可只有他们二人,走的时候,却多了个女儿,你不觉得奇怪吗?”
二人沉默片刻,然后,齐暮雨略带得意地看着周延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而周延之本人早就顾不得齐暮雨是不是在看戏,他猛然想起昨日分别之时乔君对他说的话。
“从今日起,我再不是乔君,也再不是你的妻子。你我本不应结为夫妇,从今日起,自当断绝此孽缘,及时止损,各寻出路。”
妻子轻柔的声音此刻如闷雷般,一遍遍响彻周延之的脑海。如果真是那样,她之前所说也就解释的通了,可是...
“怎么可能!”
这也太荒唐了!周延之根本无法说服自己相信。
齐暮雨好整以暇:“我听到的自然是风言风语,不过随口说说,周师兄自行决断便是。”
送齐暮雨离开后,周延之独自坐在正厅一角。方才听到的“风言风语”令周延之很是焦躁,若是平日,细细探访也未尝不可。可最近一两天接连发生怪事,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
下定决心,周延之先找到陆珩,嘱咐他守着客舍众人,而他回来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稍做准备,周延之便往桑麻山庄出发。不过他没有走上一次的那条路,而是选了条隐蔽小径,直上桑麻山庄背靠的山崖之上。
站在崖边,依然可以看到桑麻山庄周围的守卫。不过若是周延之从此处跳下,只要注意隐蔽身形,多半是不会被发现的。
周延之虽不会点秋水,但凭借家传武学,轻功亦非同凡响。他捡起一块石头掂了掂,朝着远处以内力弹出,石头飞快落入桑麻山庄门口的草丛里,门前守卫匆匆赶去查看。趁此时机,周延之使轻功飞入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