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心细,说不定反而适合咱们延之。”
沈娴无奈之极:“延之这孩子有时候冲动,我总想着他将来若能娶个能辖制他的夫人方好,唉。若指望这乔小姐,只怕是不能...所以,智远,你看乔家那边......”
周智远严肃道:“夫人,我自知儿女之事玩笑不得。可如今乔大哥一家已入南海那派蛮荒之地,生死未卜,不知何年何月才会重返中原。说不定,上次一见便是最后一面。他从不曾求我,只此一件事,又危及他家人生死,你叫我如何忍心驳他?”
沈娴犹豫片刻道:“乔小姐在咱们这里难道就十分安稳了?我看未必,咱们家放着的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智远道:“那东西我自然一日也不会掉以轻心,但你看,这些年来不都好好的么?”
沈娴见素日里对自己千依百顺的丈夫此次如此坚决,也知无转圜余地,便带着一丝气笑着道:“罢了罢了,也不是我娶媳妇,便让延之这猴儿受着罢!”
周智远笑着劝解道:“好啦好啦,夫人,你一不高兴,两个孩子都垂头丧气的,还得请你出山主持大局呢!”
沈娴自去安抚乔君,周智远则勾着儿子的脖子去了练武场。父子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回来的时候,延之虽然还是没什么笑意,可也没再因为这桩婚事闹过。
自那日之后,周氏夫妇虽未对外明说,可扶稷山庄上下都知道了少庄主有了一个未过门的妻子。
风波过后的第二天,一切如常,众弟子依旧一大早聚集在练武场上准备日课。
昨日一整天,乔君都躲在自己房间里,后来沈娴去安抚了她一番,告诉她延之没有生气。即便如此,乔君也没有真的放下心来。
在家里就一直看人眼色度日,她自然能敏感地察觉到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外人。
原本今日想继续躲在房间里,可沈娴来过一趟后,乔君又害怕自己不露面不去上日课,会被扶稷山庄的人当作摆架子甩脸色,所以还是硬着头皮出门了。
等到了练武场,大多数人已经到齐。其中的好事之徒不敢招惹延之,却不怕乔君,不少人用戏谑地目光打量着她。
乔君忐忑不安,本能地感觉到许多人的目光是不怀好意的。因此,她更不愿意往人堆里凑,只远远地站在外面。
周智迁早就到了,人一齐便开始主持本日的功课。他对这些杂事毫不关心,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周智迁今日仍旧继续传授清溪剑法,本剑法可算得上扶稷山庄门人必练之剑招。最早是周家先人所创,据说当年此人辞官回乡,于江东定居,常在清溪边练剑读书,排遣胸中不得志的郁郁之情。天长日久,他看到清溪溪水清澈明净、无论旱涝都潺潺不绝,便从中悟出一套清溪剑法。
此剑法如其名,不以刚猛为噱头,讲求一个飘逸灵动、变化多端。剑法共十四式,看似简单,想要练出境界却极难。故门中之人常说,清溪十四式,入门只需几个月,可若要学成,需得几年。若想有所大成,只怕要一生来钻研。
现在众位弟子中,剑法最好的当属这一代的两位大弟子唐显和汪若华,周延之紧随其后。他们对清溪十四式的前半卷已经烂熟于胸,但想要学下半卷,还需要周智迁本人的首肯。
而周智迁此人性格又有些古怪,总觉得这几个小弟子性格张扬,因此一直压着不许他们学后半卷,想挫挫他们的锐气。
周智远开门收徒时间不长,周智迁于收徒一事更为谨慎,只有几个亲传弟子,因此如今练武场上的众弟子最多也不过十七八岁,大多数还在“百里之行,始于足下”的阶段。
至于乔君就差的更远了,清溪剑法固然飘逸,可对基本功要求极高,很多弟子入门是从日复一日的扎马步开始的。
而乔君平日走路尚且有时摇摇晃晃,周智迁知道她底子不行之后,便令她与新入门的弟子一处,从扎马步、压腿、开肩开始练起。
半日练下来,到了用膳时分。山庄弟子们若囊中羞涩,自可去吃山庄的大锅饭,若有闲钱,也可自行开小灶。若是往常,乔君总避着其他弟子,自然是回西苑吃饭。
可今日她混在新弟子中,被周智迁留的时间长了,赶不及回西苑吃饭,便去了山庄弟子集体用膳之处。
她贴着墙边阴影刚进院子,便看到以唐显为首的一群弟子吃完饭坐在外面说笑消食,一行人恰好堵在门口。乔君便站在山石后面,想等他们走了再出去。
这边,这群弟子似乎在讲什么笑话。大师兄唐显挤眉弄眼:“下个月就是中元节了,你们可小心别晚上出门。”
其中有个蒜头鼻、脸上有雀斑的少年拍了拍大腿道:“大师兄,往年可能还怕些,今年却是不用怕的。”
众人好奇,都问他为何。
塌鼻头的少年故弄玄虚地道:“今年山庄来了个嫫母,只怕方圆百里都不敢有妖魔鬼怪踏足了。”
自古传说嫫母是“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