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轲皱着鼻子正想回话,皱巴巴的葡萄穿过玻璃走到了他们面前。这居然是一颗被放大的细胞,随着它的步行,身体里的组织液轻微的晃动着。
“你们要赶紧逃出去,”老细胞的身体上有些破损,“这里马上又有灾难了。”
“老爷爷,我们可以帮你的。”热心肠的祝宁飞一把抓住它的拐杖,差点把他带倒在地,“您怎么称呼?”
“我叫bo,但我还是好心劝告你们,这个灾难躲不过的…唉。”
bo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离开了,很薄的细胞膜不断漏出液体。
“这个葡萄爷爷怎么有点漏了?”
“它是…小细胞。”
“那它是哪个部位的细胞呢?”祝宁飞难得问出了有点含金量的问题,从地上捻起一点液体尝了尝。
“跟着它看看去。”倪轲起身,摸了摸装着他们的玻璃器皿,手感却是跟魔芋一样,滑腻韧软。
用力地一伸手,手臂就从容器里穿了出去,穿过壁障时贴着皮肤的黏腻的感觉并不好,还有一股生物味传进鼻腔,倪轲屏住了呼吸。
“大尼你怎么变大了?”
“啊?”倪轲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视线跟地面的距离确实变大了,但是在他发声漏气后身躯又缩小了,“算了,你快点跟上了。”
跟着地面上的液体痕迹,两个人“兮兮嗦嗦”地聊着天,一边追踪bo的路线。
路线在一片很浅的湖泊前停止了,看起来bo应该是跳进水里了,穿过水面,下面竟然是一片山庄丘的村庄,在上面有无数的bo在走来走去。
“灾难!灾难又来了!”
“我们吗?”祝宁飞指了指自己问。
倪轲扭头看到他们身后有一片暗红色的阴影袭来,他一把拉过祝宁飞,
“快跑了!在身后。”
村庄里四处响起痛苦的尖叫声,那些小小的细胞们身形扭曲着,但是又定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阴影笼罩起来。
倪轲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震,变得有点僵直,随即大脑里一阵酥麻,行动变得缓慢,他看向祝宁飞,他看起来已经神智不清,整个头涨红得像颗红枣。
“猪飞,保持呼吸,”倪轲怀疑这是麻醉剂,他扑上去掐祝宁飞的小臂,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大尼…”祝宁飞整脸通红,迷迷糊糊地说,“你现在好像一个龙猫…”
“你还是昏迷吧。”
一股无法抵抗的困意袭来,倪轲昏昏沉沉地,感受自己好像在落入另一个环境,周围不断有柔软的物体包裹他,像回到子宫一样温暖,倪轲放下戒备,任自己昏睡过去。
“大尼!大尼!你快醒醒!”
有一双手一直在拍打自己的脸,倪轲摆了摆手,让对方停止这项操作。
“猪飞?”倪轲的眼前一片扭曲,只能看到隐约的色块和在行走的物体,在他的印象里只有祝宁飞会这么称呼他。
又使劲揉了揉眼睛,眼前还是一片让人晕头转向的场景,奇怪的色彩在面前舞蹈,耳朵里还想起“滋滋”地响声。
“猪飞是谁?”面前的色块又变得具象了一点,是一个很绿的物种,脸色的五官也乱七八糟,一个作为嘴部的裂缝还在一张一合,
“你还好吗,你昏迷了好久。”
“我没事…”倪轲爬了起来,喉咙干得要冒烟,声音像坏掉的磁带一样,“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避难所。”一个圆圆的身影又出现了,凭借声音倪轲判断出是细胞长老bo,“灾难来临时我们就会来这里。”
倪轲感觉边上聚集起越来越多的生物,自己被抬了起来,身体被不断地推来推去,血管里像是被充进了棉花,自己变得轻飘飘的,大脑却不断地刺痛。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祝宁飞,倪轲使劲辨认眼前的内容,自己像是在打翻的颜料盘里寻找需要的色彩。
有人抓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倪轲回了上去,把对方往自己身边拉过来,出现在眼前的是脸上长满了嘴的男人,嘴里不断念叨着“大尼,大尼”。
倪轲厌恶地把对方推开,但周围又围上来几个人,有的脖子上长了一圈眼球,有的手腕上长了一双脚,还有点鼻腔里伸出舌头。
倪轲看到这些异形的人物终于想起来了,这些都是他摆在仓库的废弃的画作,他们都有统一的名字,《大尼》。
那是某一天他吃了大把药物,又被喊出去喝酒后产生的药物中毒,对着镜子画的一幅又一幅的自画像,无不例外的,每一张都诡异的可怕。
现在这些鬼东西围在自己身边,一遍又一遍地喊自己的名字,倪轲感觉当时的药物中毒症状又要出现了,他捂着胸口,强迫自己不要去回忆。
自己那天是怎么解决的呢,倪轲拿双手保护着头部,蹲在地上,努力地回忆。
在家里客厅失去记忆之前,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