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泥人顿时四分五裂。
片刻后,萧沁颜的目光才缓缓离开那个摔得破碎的小泥人,重新落到楚雁珩身上,迟疑了半晌,方从袖中摸出一方锦帕,用凉了的茶水打湿后,递到对方手里,冷冷道:“敷在眼睛上,会好受一些!”
楚雁珩接过锦帕,也顾不得道一声谢,便急急将锦帕搭在自己的眼皮上。
过了许久,他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有些好奇地问道:“颜颜,你到底冲我洒了什么呀,可难受死我了!”
萧沁颜又扫了他一眼,言简意赅:“防狼粉!”
“什么,防狼粉?”楚雁珩扯下锦帕,睁着一双肿得跟桃子似的眼睛望着她,“你是说,你将我当成了狼?”
萧沁颜冷哼一声:“怎么,九皇子大半夜的偷偷潜入我的卧房,难道不比狼更可怕百倍吗?”
“哎,”楚雁珩揉了揉肿胀的双眼,哭丧着脸嘟囔道,“我,我真是比窦娥还冤,我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你这儿来,还不是担心你的安危,你倒好,也不听我解释,直接就送给了我这份大礼……”
“担心我的安危?”萧沁颜一怔,扭头望向他。
“没错,”楚雁珩理直气壮地哼出一声,“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撑着红色油纸伞的女人,我让人查了,她是楚雁鸣的外室,跟安北候府的周蕊也有些牵扯。”
许是双眼仍旧有些不舒服,他用力眨了几下,方又说道:“今日我们离开后,她给了你们这儿一个叫芳草的姑娘一只小瓷瓶,我实在放心不下,这才从窗户上爬进来……”
听了这番话,萧沁颜顿时怔在那里,回想今日所发生的林林总总,以及芳草那一反常态的表现,萧沁颜不禁感觉脊背阵阵发凉。
再看楚雁珩,人家一心惦记着她的安危,先是在曲莲池畔救了她,接着又亲自赶来,在她身边足足候了一个时辰愣是没舍得将她叫醒,而她却因人家随口一句玩笑话,便拿掺了辣椒面的药粉扬进对方的眼睛里……
忖至此处,萧沁颜更觉十分过意不去,她望向对方那双又红又肿的眼睛,越发觉得惭愧不已,竟也语无伦次起来:“对,对不住啊,我方才太冲动了,你,你眼睛还疼吗?”
“废话,”楚雁珩一脸委屈,“我这眼睛肿得都快睁不开了,你说能不疼吗?”
“要不,我用水帮你洗洗?”萧沁颜小心翼翼地讨好道。
“嗯!”楚雁珩点了下头,毫不客气地在她的床沿上坐下,顺手抓过一旁的软枕塞到自己的后腰上,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自然得令萧沁颜差点误以为是自己闯进了对方的领地。
她张了半天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下了榻,打来半盆清水,端到床榻前的一张小兀子上。
拧干毛巾后,萧沁颜抬头望向躺在自己床榻上的青年,迟疑了片刻,终还是弯下腰,用毛巾轻轻试擦对方的眼周。
楚雁珩虽然双眼肿胀,只能勉强睁开一条小缝,但脸上却是满满的惬意。
他的唇角高高扬起,看起来颇有些得意,见此情形,萧沁颜不由得敛起眉,手上稍稍用了点劲。
“哎,疼,疼……”果不其然,楚雁珩皱眉低喊,“轻点,你轻点……”
这回轮到萧沁颜扬起笑容来了:“怎么,你方才不是挺享受的吗?”
“我这眼睛都成这样了,颜颜你怎还这般狠心,”楚雁珩看起来越发委屈,他忽地坐起身来,顶着两只桃子似的眼睛往萧沁颜嘴边凑,“不行,你帮我吹吹,这眼里边肯定还有药粉,实在令人难受得紧……”
萧沁颜本想拒绝,可见对方这双变得惨不忍睹的眼睛,心一下子又软了下来,最后还是低下头依对方说的做了……
“吱呀”一声,流云推门而入,正好看到这一幕。
此时,萧沁颜正背对着她,从她这个角度望去,就好似屋内的俩人正在热吻,准确地说,应该是萧沁颜主动在吻对方。
流云登时一愣,瞬间面红耳赤,“砰”地一声又将门给关上了。
屋内俩人同时被吓了一跳,最后还是萧沁颜率先开口:“流云她怎么了?”
楚雁珩亦是有些莫名其妙,摇头表示不知。
萧沁颜思忖片刻,倏地皱起眉头:“难道是何顺欺负她了?”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疾步追了出去。
见萧沁颜跟了出来,流云的脸顿时更加紫胀,只低着头,却不说话。
萧沁颜愣了半天,才似想明白了什么,转身进了里屋,怒气冲冲地将手里的毛巾甩在楚雁珩的身上:“你到底让何顺对她做什么了?”
楚雁珩亦慌了,表情甚是无辜:“我,我只是让他将流云引开而已,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说着,他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流云面前,急急问道:“流云姑娘,可是何顺那厮欺负你了?”
流云一怔,缓缓抬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