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敦说:“我们用洛阳铲试过,她的墓比普通人大不了多少,坟头可能早就平了。”
二黄此时还是兽形,拿鼻子在地上嗅过来嗅过去,说:“没错,是这里。虽然很微弱,但我能感觉到妖力残留,和丹丹表哥的很像。”
听他这么说,谢铃儿感到振奋不已,说:“那我们开始吧。”
丁卯按照高敦的指示,从一个地点往下打洞。谢铃儿看此处和别的地方没有什么差别,暗自咋舌,心想:“果然一行有一行的门道,要我那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没过多久,就见到丁卯从洞里探头回来,犹豫地说:“找到了,只是已经有人来过,里面都空了,而且原来的盗洞里面,有一具人骨。”
高敦阴着脸说:“就这么一座小坟头,都叫人捷足先登了。什么穷鬼,把尸体弄上来看看。”
丁卯转头又下去了,没多久挪了一具尸骨上来,按照原先的样子拼凑在一起。
这个人死的时候大概是被活埋的,面容狰狞,四肢百骸都呈现扭曲挣扎的样子,其状可怜,谢铃儿有些不忍直视。
高敦几个是盗墓行当里面的老手,尸体见多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反而仔细检查起来。最后在头顶处挑出一串破布片,像是个头巾。
谢铃儿问:“是不是附近的人,知道这有墓葬跑来挖坟,不小心埋在里面了?”
高敦说:“不是,是灰巾帮的人,头巾就是明证,他死的时候,大概离现在没多久。”
“灰巾帮是什么帮派?”
“这个帮派的人都是穷苦出身,俗话说‘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本的生意无人干’,这群人就是干杀头买卖的,只要来钱什么都干,抢劫杀人、贩卖私盐、挖坟掘墓都有他们的身影。”
“他们也挖坟?那岂不是和你们有冲突?”
“还好,我们不一样,有很多规矩要守。他们人多势众,很多事情可以蛮干,就好比盗墓一事,什么人的坟都敢挖,且不管大墓小墓,只要有一点油水都要捞。帮派里面人多了,关系也复杂,什么下作的手段都能使出来。只不过大家都在绿林里面混,难免照面,所以表面关系还过得去。”
“你这么说也确实是,安乐公主到底是本朝的公主,没人看管他们敢就下手,眼见是群胆大包天的人。”
“这个人就是被外面的人活埋于此,其他人趁他还没上来,将洞堵住,不知道什么纠纷要到地底下解决,同一个帮派内部,处置手段这么残忍。”
“不管怎么,百鸟裙应该还在,有什么方法能找回来?”谢铃儿不想掺和进这种帮派纷争,只想把裙子找回来。
“既然东西落到灰巾帮的手里,倒也好办,他们一贯认钱不认人,只要钱到位,把东西还给我们也不是不可能。”
“听你的意思,有办法找到他们?”
“灰巾帮中很多人平日里都是漕运的工人,所以在各地漕运码头都有分支坛口,可以去打探一番。”
“漕运是运输粮食、物资的水道,这里离长安这么近,应该也有。”
“当然,长安是漕运北上最重要的地方,离它最近的码头就是广运潭。”
回到驿站休息一晚以后,一行人来到广运潭。这里离长安城东不过九、十里地,水面上横贯一座楼,上书“望春楼”几个字,楼下来往船只川流不息。
谢铃儿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种漕运大码头,很是新奇,东看看西望望。她见周围有一艘船停泊,数不清的脚夫从上面背麻袋下来,问道:“这么多,运的都是什么?”
高敦回答说:“都是粮食。”
“这么多粮食,长安人也太能吃了吧。”
“你知道长安人口多少,差不多百万之数。关中地区的粮食不够吃,这些粮食都是江南运过来的,来的船大部分是扬州方向。”
“那要是江南的粮食运不过来,岂不是饿死人?”
“民以食为天,如果吃不上饭,别说老百姓,就是皇帝也有大麻烦了。”
大家在附近找了个小旅馆住下,高敦照例带着人出去探听消息。
等到准确的消息来时,已经是几天以后了。高敦告诉谢铃儿说:“联系上这地方的管事了,他叫王力,多方打听交涉,终于承认安乐公主的坟是他们挖的。”
“百鸟裙呢?还在他们手里面吗?”
“据他自己说还在,不过他要面见,亲自谈价钱。”
“只要东西在就行,价钱好商量。”
到了约定的日子,谢铃儿收拾整齐跟着高敦一同去见王力。谢铃儿一路走过去,越走周围环境越糟糕,四周杂乱无比,都是木板拼凑的简易住房,应该是码头工人们歇脚的地方。
到了一家门口,周围有几个男人不怀好意地打量他们几个,谢铃儿有些后悔把自己收拾得这么干净,生出一种进了虎狼窝的感觉。
高敦报上名号,门口的人把他们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