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铃儿看了二黄一眼,他没有反应,狗的五感灵敏远超常人,他没有表态就说明没有贼人进来,于是她奇怪地问:“你们商队马这么多,要带茶叶返程,肯定不是小数。这几天夜里,我们没听到什么动静,哪里来的贼人偷钱?”
居鲁士摇头说:“丢的不是现钱,是飞钱。”
谢铃儿没听懂飞钱是个什么东西,问:“飞钱?什么是飞钱,从来没听说过钱会飞啊。”
居鲁士替她解释:“很多像我们这样的商队,交易用到钱的数目很大,但是长途往来携带金银或者铜钱太耗力,也并不方便。所以就有商家在各处开设分行,可以在一地存入钱,拿着凭证到另外一个地方再取出相同数目的钱。看起来就像钱长了翅膀会飞,所以叫做飞钱。”
谢铃儿第一听说还有飞钱这种东西,咋舌道:“平常我买卖东西,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从来没见过你说的飞钱,可见只有你们这样的大生意才会用到。你们领队刚刚走过去,脸色不太好看,是你们的凭证丢了吗?”
居鲁士说:“不是,我们商队的凭证没有丢,钱行的凭证丢了。所有的凭证都是一式两份,上面写了存钱人的信息和钱的数目,一份在我们手里,一份由钱行内部流通发往取钱的地方,等兑现的时候两相对照,没有问题才可以拿钱。现在他们的没有了,账对不上,不让我们取钱。首领让我们几个人去钱行找他们麻烦。”
谢铃儿说:“我也跟你们去看看。”
下午,谢铃儿两个人跟着居鲁士和几个商队的小伙,来到益州城中心一家铺面,远远看见有很多人挤在店门口,店门的匾额写着几个大字‘博来钱行’。
不少人手里拿着凭证,大喊:“凭什么不让我取钱,丢了东西是你们的责任!”旁边一堆人附和,里面也有像居鲁士一样的胡人。
居鲁士几个也往里面挤来挤去,给钱行施加压力。钱行的门关着,面前站着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安抚大家的情绪,他说:“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大家的钱不会丢,等我们找到凭证以后,很快就可以给到大家满意的结果。”
人群里面的骚动还是不能平息,毕竟所有人的钱都不是小数目。掌柜实在按捺不住,把门一开,自己先溜进去,留下门外一片喧哗声。
居鲁士几个人无功而返,谢铃儿两个也跟着回客栈,晚上她特意找到居鲁士说:“我会障眼法,周围的人看不见,要不要我们三个偷偷溜进钱行看看情况,说不定可以把东西追回来。”
居鲁士见有办法,满口答应,三个人趁着天黑偷偷溜回钱行,由于存放了大量的钱财,院子的外墙修筑得非常高,用来防飞贼。
不过这对谢铃儿几个不是难事,二黄力气大,两只手叠在一起,人脚踩在上面,他一用力就可以抛很高。谢铃儿和居鲁士先进来,二黄自己冲了几步,轻松翻过院墙。
院子里面并不静悄悄,灯笼点了不少,人都聚集在一处地方。三个人摸过去,见到白天的掌柜拿把椅子坐在那里垂头丧气地说:“好好的怎么就丢了最重要的一个箱子,这下麻烦大了,所有的凭证都在里面,如果回各个分行找记录,不是没有,肯定费事,耽误这群商人挣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有个伙计说:“掌柜,我觉得这种洞的大小不像是人挖出来的,修院子的时候就想到会有歹人从下面挖地道过来,房间用的都是这么厚的青石铺地,可是洞才这么点大。”说着,仆人用手比划了一下,谢铃儿瞧着大小大概就是个稍大点的碗口,正常人确实不能通过。
掌柜骂道:“不是人,还能是妖怪不成,妖怪拿些破纸能干什么,擦嘴吗?我看就是那几个不对付的钱行,从哪里找来一些会缩骨功的能人异士,故意坏我家的生意。”
这时候有一个伙计匆匆从外面回来,掌柜见到他,赶紧问:“怎么样,官府那边怎么说?”
伙计摇摇头,眼神有些闪烁。掌柜骂他:“到底说了什么,你一个字一个字地老老实实告诉我,都这个节骨眼了,快说!”
伙计说:“掌柜,那我就说了。”说完,清了清嗓子,把声调捏得尖利一些,模仿别人的语调,说:“飞钱这东西本来就是你们这些商人自己倒腾出来的玩意,官府从来没有准许用纸当钱,现在出了事情,又想让官府来帮忙擦屁股,没有这样的美事!”
掌柜本来就在气头上,听到这番话,骂道:“山路艰险,往来的商队动辄一不小心就是人货两亡,为了便利大家没办法才想出这样的对策。官府要是有本事修一条通天大道上来,谁也不会这么费劲。我看官府就是眼红钱行的利润多,莫不是想插一杠子,这么说搞不好是官府动的手脚,叫我们做不成生意,到时候他们好独揽……”
钱行里面的几个人光聚在一起骂人自然是骂不出什么结果,等他们散了,谢铃儿几个摸到丢东西的屋子,大概是东西已经没了,此处也没人管,门都没锁。
居鲁士带了个火折子点上火,二黄守在门口防止巡夜的人过来。居鲁士说:“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