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奏的每个音符交织,编成一曲优美的乐章,随着乐曲的起伏,听众的情绪被她牵引,平静时舒畅,高潮时澎湃,结束时悲伤,仿佛在听一篇故事,听众见证了它的跌宕起伏,也随着它的起因经过沉沦。
不愧是京都第一古筝琴者,待她弹毕谢幕时,还有好些人没回过神,沉浸在乐曲之中,直到掌声响起,才茫然地大声鼓起掌来。
“真是余音绕梁,不绝于耳。”太子鼓着掌,笑道。
太子的夸赞声响起,底下夸赞豫清莲的声音便更多了些,陈艳菲听到太子的话,悔得脸都青了,她打听到这首曲子是极难的,正常人学几月余都不一定能弹好,可豫清莲只学了一月便练熟了!她本想看着豫清莲出丑凸显自己的风光,现在场面完全反了个个儿,而自己却成了衬托豫清莲的绿叶,怎能不恨!
常玖磕着瓜子儿,点头评价:“是挺不错,没难为了我的绞尽脑汁。”
豫清莲又拱手说:“殿下谬赞,小女只平日里玩一玩,今日实在是献丑了。” 她得体地站着,通身透着说不出的清冷感,见她如此谦虚,众人对她的好感又增了些。可商谨紧盯着她,像是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
后来豫清莲下去后,上来的几个闺秀便被比的宛如过家家,无味得很。
陈艳菲坐着,越想越气,她一想到气焰被别人压一头就不甘,只希望能不能找个人出丑,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至于谁来当这个小丑,陈艳菲环视一周,扫到正悠哉嗑瓜子的常玖,突然兴奋起来,对呀,往常不是让她来当乐子吗,今儿既然如此安分,那就让她来帮常玖恢复一下身份好了,况且就算她不来,单子上也明确了要让常玖来表演的,至于让别人说扭扭捏捏,不如让她来当这个主持人好了。
于是当厅中出现短暂的冷场的时候,陈艳菲又站了起来,道:“今日献艺的姐姐妹妹都表演的极好,让我们大开眼界,是不是,常妹妹?往常你不应该早上台出彩了么,怎么只在这儿吃酒喝茶,真是好生无趣,不如你也来唱两曲儿,给诸位大人们还有殿下乐呵乐呵。”
常玖听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说她,说实话她是傻眼了。
欸不是这part不是写完豫清莲就结束了吗,怎么还有她的戏份?难道是说因为她没死成改剧情了,就跟莫名其妙出现的宋辰双一样?但是她什么都不会,让她即兴发挥不纯扯淡吗。
陈艳菲此话一出,在场有心之人都忍不住偷笑起来,说她“出彩”,其实是点她以前聚会出糗的形象,吃酒喝茶,又是que了之前说不喜欢殿下的那些话,显得她像是故意引人注意似的,让众人乐呵,更是把她当成任人笑话的戏子,这一番话,真是把常玖贬到极致。
宋辰双淡淡地看着眼前人们的冷嘲热讽,瞅着常玖那面无表情的死人脸,像是在发愣似的,又想到之前跟她出来约会时她接领导电话的模样,还是比现在有趣多了。
常玖大脑飞速运转,不是在思考怎么敷衍能过得去,而是在想干什么能确保万无一失。
她现在甚至不敢说完全掌握剧情轨道,事态如何发展她全然不知,到底是要继续装傻充愣还是替原主洗白,讲真她实在不好做决论。毕竟她个现代人就算半点艺术细胞没有,仅凭生活常识就可以吊打这些零基础古代人。况且她还是个编剧,文学素养水平也不是盖的,直接可以和他们那些个PK,怕倒是不怕。只是担心自己的一念之差又导致偏离剧情,离回家越来越远了。
可是一看到陈艳菲那个“雄赳赳气昂昂”的脸,她又看得不爽,反正刚才自己也没死成,干脆就不枉来这一趟,怒怼傻逼,玩个满意高兴好了。
“常姑娘是不敢么?”陈艳菲看她紧锁着眉,面中表情更得意了。
常玖回神,眸中坚毅起来,已经准备好狠狠地打陈艳菲的脸了。她此时被春光所照,身上光芒无限,仿佛闪亮的明星,她的笑容真诚明朗,说话真正的款款大方,她只站在那,就已经是全场最耀眼的存在,而她的一颦一笑,不同于豫清莲的清高,陈艳菲的骄躁,而是让人暖心的可爱,让人升腾起保护欲,却深知她圣洁得宛若神明,看一眼都是亵渎。这样的人,怎生会是草包?
许多人单是看常玖便是看得有点痴了,这完全与先前毫不一样!以前的常玖满城追随太子殿下,到哪都是大家的笑料,打扮的像是村姑,从不顾自身的仪容仪表。又酷爱穿金带银,以为是富贵的象征,可到最后却成了没见过世面般的粗俗之人。而现在,今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没有往日的浮躁,安静地仿佛换了一个人,行为举止可以装,但是表情神态却很难改,常玖此刻脸不红,心不跳,大大方方站立坐下,实在不敢相信这和以前动不动就被裙摆绊倒脚的是同一个人。
常玖微笑回应:“当然不是,只是在想我应该做什么不让陈姑娘输的太难看。”
所有人又又惊呆了,古人讲究谦逊,君子做任何事是万万不可说大话的,而且还是以草包之名著称的常玖说出这种不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