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上做什么？”
“阿梧成婚后我就送了他一块牌匾。这么多年了，我……”
“放心，他和他的新妇都了解你，不会因为你是他的老情人而生了罅隙。”
山海没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姐姐，没想到你居然……不是都说神仙没有七情六欲吗？”
“我活了数万年，有点情爱难道不行吗？我又不是石头仙。况且情情爱爱只是年轻气盛干的傻事罢了。”山海看着停留在舟前的蝴蝶。
“我们现在去哪？”
“打算回天上一趟。”山海指着东方“不过这里灵气稀薄，我们得去东边，那里，登天容易。”
“再往北一些，恰好赶上北边的雪月呢。”
“雪啊。”山海似乎有些畏寒。“嗯……你给自己备件氅衣，别受凉了。”
她看着雾气迷蒙的湖面，神志不禁有些迷离
“叮叮……”
女子在旷野中起舞“又要下雪了……对吧……”
山海似是远远地看着，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两行清泪
“到那时，我便要嫁人了，神明大人……你莫要挂念我。”
女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雪中……
……
“姐姐？”
山海回过神
“你最近怎得老跑神。”秦染指着前方“我们要跟着这商队嘛”
“也好，图个便利。”山海拢了拢身上的氅衣，呵出一口气。
“小子，你在山海身边可得照顾好她。特别是雪天。”临走前骨女提醒道
“为什么？”
“她畏风雪。”雾枝敛了敛神“不过她怕的是她自己的心罢了。”
船家在岸边吆喝。
“两位可是要到京城去？”
“对，我和我姊姊去天子之都，去沾沾龙气。”秦染答道
船家大笑“你小子没上过京城吧，行，上船吧。”
吆喝声四起，船开了。
“姐姐，你去过京城吗？”
“去过，我云游了那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地方都去过。”
“那你也去过北边嘛？听说那边风雪大，姐姐你身子弱，你就别去了。”
山海气笑“是不是雾枝和你说了什么？我何时说过我身子弱了。”
“你不是畏寒？”秦染装作无辜状。
“不是，只是这毒很容易因为情绪牵动而发作，你别问了，小孩子家知道太多不好。”
北边那座城池，已经被风雪掩埋了多少年了？山海记不清了。
那里既没有故人，又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自然不需要记得清楚。
山海点起了烟枪。
秦染看着船舱中走来走去的人，大大小小的货物堆得老高。
“你说这货物是什么？”
“是一些走失的舶来品。”
“什么？”
“京城富庶宝地，那些王公贵族最稀罕这些。走失货物能捞上好大一笔。”
“那他们怎么还敢带上我们？”
“掩人耳目呗。”山海吐了一口气“话又说回来，就算有被灭口的风险，你觉得我会怕嘛？”
山海身上的银两所剩无几，便不想花太多银子去京城。
“姐姐，你要是缺钱，你可以自己变啊。”
“那不行，破坏了凡间的规矩。”
简而言之就是通货膨胀。
突然船身猛地一震
“喂，有东西落水了！！是货物！”
“什么？！快捞上来！”
“快快！”甲板上船员来来往往。
“怎的货物会突然落了水？”秦染问道。
“老大！货物捞上来了。不过……”那水手有些胆怯，让开了些身子。
“这是怎么回事？？”船老大诧异的看着甲板上凌乱的麻布。“货呢！”
落水后的货物居然凭空消失了，只剩下麻布了。
甲板上乱坐一团的人们霎时间安静下来。
船老大挨个讯问看守甲板的船员
“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看见过呢？”秦染沉思道
“你猜猜？”
待人散后，二人走到那堆麻布前。
“这麻布上有结晶？”秦染伸手摸了摸，觉得有些黏腻。
“是红糖。”
“糖？”
“嗯。他们之所以没看到有人把货物推下去，是因为这货物原本就不在船上，而是趁着未开船搬运货物时在船外边悬挂着。”山海在虚空中哗啦一下“随后切断绳索就行。”
“为什么呢？舶来品价格不菲，这么大费周章地把裹着红糖的麻布丢到海里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