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次时间,考虑要不要去敲门问问。
沈沂秋出来了,看上去有点累。秦千柔看着她,只见沈沂秋朝她淡淡一笑,然后便直接朝自己的床走去。
她本想跟沈沂秋讨论一下贺焯的事,又想着的确有点晚了,再看她神色中满是倦容,便催着她早点休息。
“嗯,那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沈沂秋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秦千柔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就响了。她匆忙看了眼屏幕,蹙眉却毫不犹豫地接了起来。
沈沂秋把被子往上拉,将秦千柔接电话时的神态看的一清二楚。然后她看着秦千柔走向浴室的背影,还听见她在关门前的那一句:“少则,什么事?”
又是少则,那个人似乎对秦千柔很有热情。当面追着问话不算,这么晚了还要打电话过来。
沈沂秋更累了,她翻了个身,背对着秦千柔的床。几乎把自己全部缩在被子里,只留下头发在外面。大灯不知什么时候被关掉了,只留下秦千柔那侧的床头灯,迷糊间沈沂秋做梦了。
她梦到前世跟父母快乐生活在海城的点滴,还记得每次大考完后就会全家出动,吃饭逛街。去的也都是些寻常地方,可在梦里却是处处揪心。
画面散乱,胡乱拼接,一下子又闪到车祸时的情形,凶险可怕。但说实话,沈沂秋对于这个场景偏偏是印象最模糊的。因为在出事的那一刻,她被母亲牢牢护在怀里,那些残忍的时刻,她其实并没有亲眼见到。
可是那场车祸也是最惨痛的,因为车祸后沈沂秋失去了一切。她不愿细想,生怕情绪再被扰乱。
她无意遗忘,却害怕记起。
再然后,画面中开始有秦千柔的身影,但始终是个模糊的影子。沈沂秋能从她的穿着,她的举止分辨出这就是秦千柔,却又总是看不清她的脸。
沈沂秋睡得不踏实,梦里的场景一变再变,而她心里那股难受也跟着愈加明显。
秦千柔打完电话后又在浴室里待了一阵。等她出来,见到的就是在床上翻滚的人。
她轻轻走到沈沂秋床边,看见的是她眉头紧皱,睡不安稳的样子。
秦千柔心里一沉,想着果然回海城对她有影响。一整天下来沈沂秋都表现的很正常,但到了梦里,克制的情绪却不会那么听话了。
容菲说过,心理创伤需要一个漫长的修复过程,着急不得,也刺激不得。然而这次来海城,紧迫到没有给秦千柔任何准备的时间。
看着沈沂秋透着哀伤不安的脸,秦千柔索性坐了下来。她静静看着沈沂秋,犹豫着该不该叫醒她。
这个样子显然是做不好的梦了,任由她继续下去,对她好是不好?
沈沂秋本就不太舒服,身边坐了个人,她迷糊间感应到了。恍惚睁开眼,梦里一直模糊不清的那张脸此时就在眼前,沈沂秋盯着秦千柔,看得出神。
秦千柔等了一阵不见她开口,猜是还没醒过神来。
“做梦了?”
沈沂秋想起梦里支离破碎的画面,还有一阵一阵揪心的难受,更是无力了。
“别想太多,好好睡吧。”秦千柔不愿扰她,替她整理了下被子,便站起来绕回自己那边。
沈沂秋的视线一直跟着她,思绪还是乱糟糟的,浑身没力气。她扯了被子又闭上眼,刚才在梦里,她觉得自己好像又被遗弃了,全世界就只剩她孤军奋战。
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可以信任依赖的人。她还是跟前世一样,被贺焯姜瑗带在身边,欺瞒哄骗。然后又在邵齐东的威吓中惶恐度日,毫无长进,最后精神崩溃。
沈沂秋觉得,如果秦千柔不管她了,那她是不是又将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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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中途醒过一回,再接着睡那梦境也就断了。沈沂秋睡醒起来也不太记得自己到底梦到哪些,只知道心里很难受。
秦千柔睡的比她晚,起的比她早,见她醒来竟难得主动关心起来。
“今天感觉怎么样?”
沈沂秋茫然看着她,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据实回答:“还行。”
秦千柔多看了她两眼,除了仍有倦容外,气色还算可以。
“刚才顾超给我发消息,说东西都整理的差不多了,中午前让我们过去一趟。”
其实上午就能过去了,但顾超怕贺焯起疑,便按照往常习惯,先去一趟实验室再回来,这样更稳妥。
距离中午还有几个小时,沈沂秋知道秦千柔肯定不会浪费时间在酒店消遣休息。
“那我们现在干嘛?”
“贺焯的事你了解多少?”
“嗯?你指哪方面?”
秦千柔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