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联华点点头,看着逐月眼里是藏不住的惊讶,但他比乔二婶子和乔大婶子内敛多了,也就是诧异了一下,随后表情就恢复了正常,甚至没问逐月咋变化这么大,只是慢慢在堂屋的椅子上坐下,开口道:“大丫头,怎么从城里回来了,我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春哥儿明要进城,我还想着叫他去看看你呢。”
“谢谢大爷爷记挂,您身子还硬朗吗?”逐月笑笑道。
乔二婶子似乎不太喜欢和自己公爹待一块,悄悄把逐月带来的礼品拎在身后,笑呵呵说道:“我去看大嫂的水烧好没,你们聊。”
说罢,人就迈着小碎步走了,乔联华把乔二婶子的动作收入眼底,暂时没说什么,只是把背在身后的烟杆拿出来,往里填烟叶道:“一把老骨头,没什么好不好,回家看了没,这次回来准备待几天?”
“还没呢。”逐月摇头,开口道:“我这次回来也不是为了回家看看,是想找大爷爷帮帮忙。”
乔联华拿火柴的手一顿,开口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我一把老骨头,有什么事能帮你们的。”
“不和您兜圈子,是关于我家金晶的。”逐月坐直身子,表情认真了起来。
乔联华皱眉,把烟点燃道:“金晶啊,我知道,听你娘说,那孩子受了点伤,你把她带城里去住院,你娘说她想在城里享福,拉也拉不回来,咋滴了,她给你添麻烦了?不是要我做主,给你把人带回来吧?”
逐月一楞,随即眉头皱起,关于金晶的事情,乔母在村里是这样和大家说的吗?
见逐月没说话,乔联华抽了口水烟,叹气道:“如果你找我是为这事,那也是找错人了,你娘都带不回那孩子,我就更没辙了。”
逐月回神,连着摇头道:“大爷爷,您是完全相反想错我的意思了。”
“嗯?怎么说?”乔联华道。
“金晶现在是跟在我身边,是我不让她回来的。”逐月道:“这次找您办事,也不是想拜托您把她带回来,而是恰恰相反,我想把金晶的户口从乔家村迁到城里去。”
乔联华这回真的愣住了,开口道:“啥意思啊,你要把金晶的户口迁出去?为啥啊?”
“您听我跟您解释。”逐月叹了口气道:“出于一些原因,金晶现在跟着我生活,我在城里给她找了学校,但是入学的要是城里的户口,所以我想迁户口。”
迁户口不是小事,如果把户口迁到城里,那就代表金晶不再是乔家村的人,更何况这涉及到逐月一家户口本上的事情,乔联华觉得不是他能做决定的,他收回不解的表情,重新抽了口水烟,皱眉道:“这么大的事,你娘同意了吗?”
逐月笑了:“大爷爷,要是我娘能同意,我就不必来找您了。”
乔联华抽烟的手顿住,抬头道:“你是想找我劝你娘同意金晶迁户口?”
“是。”逐月点头。
“哈哈。”乔联华笑了两声,连着摆手道:“那你也找错人,那是你们家的家事,你该找你娘,我一个外人怎么干涉得了。”
“大爷爷,我娘如果能同意,我就不会来找您了。”逐月叹了口气道:“我娘是什么性格,别人不知道,但您是乔家的大家长,该是最清楚的。”
乔联华不语,垂眸沉默的抽了两口旱烟,逐月她娘是什么性格,大家一个村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当然清楚,自他老弟弟和俊平没了,这俊平媳妇就像变了个人,脾气爆,爱动手打人,小气又喜欢计算,其实俊平媳妇原先也泼辣,只是俊平在的时候能管着她,所以也没啥。
乔联华吐了口烟,俊平没了的时候,他作为乔氏一族的长辈,出于身上的责任感,也曾想管过俊平媳妇,让她收敛收敛。
可是这俊平媳妇一来爱撒泼,二来又是寡妇,一想管教一下,这俊平媳妇就说在村里哭哭啼啼说他对他们家有图谋,甚至还扯着脸说他老不正经,对她有意思,闹得乔联华实在没脸,一怒下很少再插手逐月家的事情了。
包括现在逐月找上门,乔联华心里也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乔联华思虑的这些事情,已经是好些年前了,逐月那时候还小,记忆不深,更何况现在的逐月还是半道来的,自然不知道这茬,她只能思索了一下,情真意切道。
“大爷爷,在我们家,我和金晶两人过得是什么日子,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吃不饱穿不暖也罢,家家清苦,这没什么好抱怨的,可除此之外,我们姐们两个却还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就是如此也天天挨打,什么时候身上不是带点伤?”
乔家这两姐妹的事情的确是村里人都知道,包括乔联华,只是这是乔母家的家事,外人虽然唏嘘,但也没法插手,更何况和逐月说得一样,如今大家人人都清苦,即便有人说话,也怕摊招麻烦,帮不到逐月两姐妹什么。
逐月看乔联华表情有些动摇,继续说道:“大爷爷,说句不好听的,我当初结婚,不像是出嫁,更像是跳出了火坑,但我是走了,可金晶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