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姐给逐月铺完床,嘴里唠叨道“乔大妹子,可都是你和林小哥给俺们带来的好日子嘞,今年冬天,俺们村才没一个人都没饿死,还能有余钱吃饱饭,你不知道啊,你们没来前俺们村到晚上都点不起蜡烛,家家的窗户都漏风呐。”
逐月抬头看了下桂花姐家的老房子,都是泥土墙,虽然粗糙了点,但该补的地方都补了,条件比城里差很多,但比起他们以前衣不蔽体,屋不遮风的情况已经好了太多太多。
逐月笑了笑道:“我给你们带来的只是机会,给你们带来财富的是你们自己的勤劳,所以不该来谢我们。”
桂花姐摇头:“你们城里人说话文绉绉的,俺听不懂,反正俺知道,你们是俺们的恩人。”
逐月哑然,旁边和弟弟在玩逐月手表的小香抬头,对桂花姐道:“娘,你一口一个俺们的逐月姐也听不懂,城里人都是说我们的,普通话晓得不。”
小香是桂花姐的二女儿,今年十三,性格古灵精怪的,因为以前穷,桂花姐家几个孩子都没上过学,如今逐月给她们家带来的活计,桂花姐手快,他们一家冒着劲儿攒钱,小香和几个兄弟姐妹才被送去学校,小香跟着城里来的老师学了普通话,最近正嘚瑟着呢。
,逐月被她的表情逗笑,开口道:“小香,别忽悠你娘了,我也是乡下出来的,听得懂。”
桂花姐抖完被子,瞪了眼小香道:“小香,你怎么又让弟弟玩蜡烛,玩火尿炕,把手上的东西还给你逐月姐,别给人家玩坏了,你姐呢?”
“去露露姐家借剪刀了,一会就回来了。”小香拍开弟弟的手,把蜡烛拿开,又擦了擦逐月的手表,乖乖还到逐月手上。
乡下人不按名字叫人的,小香叫小香,那小香的姐姐,大家一般都叫大香,就像在乔家村,村子里区分逐月和乔晓琪都是叫她们大乔小乔的。
大香是桂花姐的大女儿,今年刚十五,模样长得很好,是个性格温和的小姑娘,桂花姐最得意的就是这个女儿。
桂花姐一听大香出去了,一拍大腿道:“哎呀,最近外头那么不太平,都叮嘱了你们姐妹两个,她咋还晚上往外跑,也不怕出事。”
说罢,桂花姐就拉开房门,对着外头喊道:“庆龙,庆龙,你赶紧去露露家,把大香接回来。”
“诶!”外头传来桂花姐大儿子的应答声,然后逐月就看见庆龙拿着一根蜡烛照路,往村头走去了。
逐月抬手,看了下表笑道:“桂花姐,这才七点半呢,有啥好担心的。”
桂花姐坐到炕上,打开旁边的盒子,一面在蜡烛下做起针线,一面对逐月摇头叹息道:“哎呀,大妹子你不晓得,俺们这块地穷,你晓得地方一穷,别个闺女就不愿意嫁来,俺们这一块的村子近年好些男子找不着媳妇,所以一直不太平,出了些坏东西糟蹋人家闺女。”
“还有这种事?”逐月眼皮一跳。
“可不是吗。”桂花姐点头:“都不是一次两次了,前几天隔壁村就有个闺女被糟蹋了,听说是晚上叫她爹回家吃饭的时候被拖到田里,被发现的时候人都没反应了,就光溜溜的躺在田里,可怜见的,和俺家大香一样,才十五岁呢,以后可咋做人喔。”
逐月咋舌,问道:“没报警吗?”
“报警?”桂花姐表情有些迷糊,好像没有想过这一点,抓了抓脑袋笑道:“那不是要闹得十里八村都知道了,太丢人了,再说这事也查不出来。”
逐月皱眉道:“这想法不对,那坏人才是更可恶的,女孩是受害者,利用法律保护自己,不应该觉得丢人,而作为旁观者的我们更应该去帮她和理解她。”
桂花姐又开始抓脑袋笑道:“逐月妹子,你们城里人说话太有深度了,俺又听不懂了,不过你们文化人说得肯定有道理的。”
逐月笑了一下,觉得自己是说得太复杂了。
大香很快回来了,跟着来的还有小白,小白没进屋子,只是在窗子边上喊道:“逐月姐,你说找书记和村长说事情,我已经去通知了,林舟哥也回来了,大家都在村委会的屋子等你呢。”
“好,我马上来。”逐月点头,从椅子上起身。
逐月的确是有事情,找村里的话事人,小河村的村委会就是一个小泥巴房,小白打开泥巴房的破木门,里头堆着一些杂物,右边放着个高低不平的木桌子,此刻桌子边上做着几个人。
林舟在旁边生碳炉子,桌子对面坐着老村长,好久没看见老村长了,或许是村里日子过好,连老村长也精神了许多,看着居然比上次还年轻了一些一般,而老村长旁边,分别坐着书记和两个中年男人,逐月不认识,但知道应该是小河村处理事情的骨干。
老村长和书记见过逐月,对于这位给他们村子带来希望的人,两人都没端着辈分,纷纷起身,带动两个中年男人也局促的起身,请逐月入座。
居委会的屋子简陋,并没有村民家里暖和,小白把木门关上,阻断了外面的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