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一向如此,犯不上跟他们计较。”
为了照顾身后小心翼翼地拽着自己衣角的小郡主,肖琰策马的速度慢了些许,又想起她放走那两头鹿的情形,他便一路都没再拔箭,只是在肖贞和霍逸之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没过多久,前方的林道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肖琰冲着前方二人道:“我先送郡主回去。”
肖贞和霍逸分别各占一道,闻言回头冲着肖琰喊道:“老地方见!”后便又分别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扬尘而去。
山林中小道崎岖且岔路繁多,肖琰带景琪走的刚好是一条从未走过的羊肠小道,因着与山下演猎场的方向更近一些,是刻意抄了近道的。
林中时而传来细细碎碎的动静,远处还能听到隐约的马蹄声,冬去春来毫无生气的蔓藤,终于努力地冲破出些许嫩芽,土壤中也略带着一些新生的躁动,景琪想起了演猎场上的肖琰,一时兴起本来还想开口赞赏两句,但是看肖琰好像不怎么爱说话的样子,便识趣地忍住了。
走出这片林子便是山下的演猎场,远眺过去已经可以看到演猎场上随风舞动的皇旗,肖琰逐渐放松了警惕。可就在他微侧了下身子要开口让小郡主安心之时,便连人带马猝不及防地掉进了一个黑洞中。下落之时,肖琰下意识地把身后之人捞进怀中。跌入洞底之时,只听得座下的马儿哀鸣了几声之后便一动不动了,热乎乎的液体伴随着小腿的一阵刺痛,都令肖琰已然明白他们遭遇了什么。
感受到怀中之人的瑟缩,肖琰抱着她的手臂又下意识地收紧了些,同时声音有些急促地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痛?”
景琪整个人都是懵的,身体突然下坠的刺激也令她浑身紧绷且发抖,并未完全反应过来,可她却下意识便回道:“没……没有。”
肖琰松了一口气,轻声道:“别怕。”
“哥......哥哥,我们没事吧?这是怎么了?”
这一声明明慌张得声音里都发着颤,还似乎在强装镇定的询问令肖琰有点心软,他稍稍放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似的解释道:“猎场里有很多这样的隐坑,也就是捕兽的陷阱。”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明明连人带马都可以掉进来的深坑,此刻却只能看到一个盆口大小的洞口,他皱了皱眉,心道不妙,“有些坑底埋有刺桩,是为了保证体型较大的动物掉进来之后无法逃生;有些挖得比较深,是为了防止体型较小又会攀爬的动物逃出去。”
他的声音本就好听,又明显地带着安抚,所以虽然满口都是危险,听起来却都像是在说“放心,我们不会有事。”
但是景琪还是听明白了,也反应了过来,知道座下的马遭遇了什么之后,她的声音便控制不住哽咽起来,“那,我们的马……哥哥,你没事吧?”
家里都是兄弟,平日在校场面对的也都是铮铮将士,肖琰今日的一颗心真是被小郡主揉软了一次又一次,不由得再次拍拍她的背,安抚道:“没事。”
景琪探出颤巍巍的手,想去摸一摸座下的马儿,因为看不见,摸索的手放到了肖琰的腿上,当她摸到了一把潮湿粘腻且肖琰的身体跟着微微一颤之时,她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哥哥,你流血了……”
哭声猝不及防直冲耳膜,肖琰一时竟觉得有些好笑,语气也有些无奈:“真的没事,是马儿的血,它替咱们挡了,我只受了点轻伤,你别乱动。”
景琪以为肖琰是嫌弃她摸到了自己,着急伴着哽咽,解释得磕磕巴巴,“它……救了我们,我想……摸一摸它。”
肖琰了然,只得轻声安抚:“都是桩刺,小心伤到手。”
说来也是奇怪,他今日是第一次见到小郡主,竟似从她为数不多的言行中把她的性情猜了个透,心中不觉有一丝奇异之感。这个善良却柔弱,胆小却又勇敢,看起来精致可爱其实又顽皮跳脱的小郡主,矛矛盾盾的,竟让他觉得很是有趣。
等到眼睛慢慢适应了坑底的黑,借着头顶洞口的一点光亮,肖琰环顾了一下四周,窄小的坑底已经被马儿的身体填得满满当当,这么高的距离,腿被刺桩伤到了,没有绳索,怀中还有个小郡主,想靠自己出去恐怕是不可能了。
“哥哥,你的腿……会不会很疼?”
“我们要怎么上去?对了,我可以喊救命?”
“救……”小姑娘觉得自己想到了个好办法,卯足了劲儿要喊,不料刚开口便被肖琰捂住了嘴,有些好笑地嘘了一声,“不必,省点力气吧,这会儿周围没有马蹄声,喊也没用。”“既然有人设了陷阱,自然会过来查看,我们等着就是了。”
“对奥,”小郡主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于是黑暗中眼睛都亮了几分,不过又琢磨了片刻便又忍不住担心起来,“但是,若这个陷阱不是今年的呢?若是设陷阱的人今日不来,过个几日再来怎么办呢?我们会不会饿死?而且哥哥身上还有伤呢……”
肖琰提了提嘴角,心想小姑娘还挺聪明,“如果是经年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