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殿……殿下,殿下她不见了。”一个内臣慌慌张张地进了含光殿,通报之时吓得整个人都匍匐在了地上。
“什么时候的事?!”
内臣听着陛下手中的折子情急之下被磕在桌角上的声音,心脏一抽,忙哆哆嗦嗦地快速答道:“萱若宫的守卫刚刚来报的。”
“快让他进来!”
“是!陛下!”
铁甲一入内便道:“可能……已经三日了,守卫说殿下居住的萱若宫自三日前辰时,便不准入内送膳了,宫内又是霍统领的人当职,守卫便未擅入查看。直到今日,守卫怕担失职之罪,禀了属下,属下硬闯了萱若宫,这才发现殿下……”
“给朕传霍逸,让他马上来见朕,快!”
“是!陛下!”
霍统领一身戎装,除却佩剑,不疾不徐地迈入含光殿,恭敬一拜,“参见陛下!”
“你不该把她送出宫,在宫中我还可以保护她,一旦出宫,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保护?”霍逸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若幽禁就是陛下说的保护,那她最不想要的,恐怕就是您的保护了。”
“危险?难道她在宫中就不危险了吗?!陛下是不是忘了?三个月前她还差点死在你的萱若宫啊?”
“只要她在宫中一日,那些拥护陛下之人,便会把她视作隐患。”
“若陛下立了后,陛下猜猜,皇后又能不能容得下她呢?!”
霍逸越说越怒,心头火起,“还有,陛下今日又收了几道贬她为庶人,发配边关为奴的折子啊?你还能坚持多久?一个月?三个月?!到时候呢?难道你要她以庶人之身,死在去边关的路上吗?!”
“我就是要提前送她走,至少现在她还尚未失了炫赫皇室的身份,此后山高水远,她再也不必见,此生都不想再见之人!”
“霍逸,万一你这样害了她......”
“呵~”霍逸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我真的后悔,后悔当初没有早一点……”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那点冷笑很快又变成了自嘲,“算了,多说无益。”
“臣犯了陛下禁令,今日又屡次犯上,冒犯陛下,罪不容恕,要杀要剐全凭圣意,只是望陛下念及与臣多年的同袍之情,答应臣最后一个请求。”
......“你说。”
“请陛下一道旨意:炫赫景琪殿下,身弱病重,药食无医,殁于炫赫231年冬。”
......
“霍逸,她在哪里?”
“请陛下治臣死罪。”
“若你护不住她呢?”
“臣定舍命相护。”
“你人在圣都,鞭长莫及,告诉我她在哪里?!”
“请陛下治臣死罪。”
……“你回去吧。”
“谢陛下不杀之恩。臣告退。”
“霍逸,……我会封锁她已出宫的消息,年后再......下旨。但你必须……”
“不劳陛下费心了!大不了就是同生共死,我不在乎,您觉得她还会在乎吗?陛下!”
临近西蒙国的边界,和着冬日的萧条,透着浓浓肃杀之意的北国风光,因与圣都的繁盛骤然相对,反倒令景琪有稍缓了一口气的感觉。只是这里的冬季比圣都要寒冷太多,她本就身形瘦弱,还是个不耐寒的体质,因此,即使屋内的炉火刚烧过一茬,她还是觉得身体似乎没能力留住那些温热,加之腰部受过刺伤,又连日赶路奔波,每每阴凉受寒之际,便觉周身酸痛无力。虽然她想出去看一看这北方室外空旷的雪景,但只跟瑞姑姑对视了一眼,便知是不可能了……
这个宅子是霍统领仓促之下找到的最好的住处了,原是前朝一个获罪被贬黜的将军的旧宅,布置简单整洁,最主要的是清净。透过长廊尽头的石拱门,还能看到偏院儿里的簇簇红梅,雪盖满头的红梅,在银装素裹中露出的那一抹红,似如绝境中的一抹生机,异常得显眼生动,想来这位将军或将军夫人也是个风雅之人。
两个近卫打点好一应急需物品,便进门回复景琪。
一人抬手拜道:“主子,若要在此处常住,需得避人耳目,定是要给人个常住的印象,免得引来打听猜忌。统领此前已命我等打点过周坊,散布了消息,说咱们是往来炫赫与西蒙国的商贾,买了此处中转落脚的宅子。”
另一人附拜道:“还请主子给此处赐个名字。”
景琪愣神了片刻,接过瑞姑姑递到手边的暖炉,有些怅然地低声喃喃道:“无心空余身,无间空有府。”
......“便作‘无府’罢。”
“是。”两人得了令便齐齐朝门外退去,刚退了两步,便又被景琪叫住。
“等等。”
“主子有何吩咐?”
“你们且回圣都去吧,不必留在此地。”
两个近卫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