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冉不得不感叹好巧。即便她之前为了件小事跟他怄气,可眼下看到他,几乎要喜极而泣,早把那些不愉快抛之脑后,忙不迭扑进他怀里,瑟瑟发抖道:“二哥哥,我害怕。”
她被今日发生的事情吓得半死,不管不顾地,只想缩到孟宴宁宽广的胸怀里,像小时候那样,得到他的庇护。
“不知道从哪里伸出一只手,推了我一下,把我推下来了。”
她嗫嚅着,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
孟宴宁愣怔,眼底的幽光,随羊皮罩的烛火跳跃不定。继而,他挑了挑唇,臂弯顺势而为的,慢慢将她抱紧。
“别害怕。冉冉。”他的语气像是安抚,又像是蛊惑,“慢点说,阿兄在这里。”
宽大的掌心,轻拍她纤瘦战栗的背脊。
沉闷的呼吸,抚着她头顶。
他好像突然被巨大的欢愉冲昏头脑,以至于筋肉都绷得僵硬。云冉靠得不舒服,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边抽噎着,边又将潘姨娘如何劝她到法华寺上香,如何因为给小女孩找路失踪,点点滴滴细节,都告诉他。
她哭了阵,又咕哝道:“二哥哥,难道是潘姨娘把我推下山的吗?你什么时候寻过来的,路上可曾遇到找我们的家丁?”
“不曾。我从书院那儿过来,没遇到什么人。”孟宴宁眸色幽幽,想了会,语气平静道,“照你所说,可能是周氏姨娘所为,但也可能是场意外。”
赦县内多海寇,许多海寇都藏在山林间,靠抢掠过活。
云冉想想也是,潘姨娘平日胆小如鼠,怎么做得出如此癫狂之事?何况,那双推她下来的手,那么沉稳有力。
但云冉的心还是很乱,联想到之前安胎药被换掉的事情,越发不安。
她着急地想到法华寺找比丘尼,便又从孟宴宁怀里出来。想站起身时,脚踝突然传来坼裂般的痛感。眼泪一下子崩出来,忙又撑住孟宴宁肩膀。
“二哥哥……”
她几乎把身体的重量都沉在他身上,如柔软的有肉感的猫,扑向他的胸膛。孟宴宁不动声色揽过她,盯住她缩到裙摆内的鞋子,“怎么了,冉冉?”
“疼。”云冉蹙眉。
她直觉自己摔伤了骨头,可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感到难堪。
深更半夜的,身边只有孟宴宁一人,她却站都站不起来,还怎么赶去法华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