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倒是被医生看出了很多陈旧伤。
医生拿着片子,眼镜推了又推,看看片子,又看看温如枳。
最后才问了一句:“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温如枳一怔。
身侧,宋辞问道:“怎么回事?”
“她身上有很多陈旧伤,有些地方骨头断过,但是长得不好,看上去得有好几年了,看她这么年轻,往前推算,受伤时间应该还没成年吧?这些伤加在一起算是虐待了。”
“不是虐待!”温如枳心虚解释,“摔的,我自己摔的。”
“你……”医生似乎明白了什么,叮嘱道,“别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好好养着吧,就是你以前受伤没养好,所以才一碰就容易受伤。”
“好,我知道了。”
温如枳接过单子,一瘸一拐朝外走去。
根本不敢看宋辞。
但是走了几步,她就坚持不住了。
宋辞面无表情地从身后扶住了她,沉默地将她带到了走廊边坐下。
他招来手下,将单子递了出去。
“去拿药。”
“是。”
没其他人后,他靠着窗边,点了一支烟。
窗台上还有积雪,像是雪白的反光板,将他的面容衬得更加的清晰俊美。
白雾袅袅,依稀间,模糊了他的眸色。
“她经常打你?”
许久,他声音沉沉问了一句。
温如枳拧着手,犹豫后才开口:“小时候不太懂事,她嫌麻烦就会动手,后来也不怎么打了。”
因为温兰发现她懂事后,担心光靠打控制不了她。
所以开始了长期的精神控制。
其实温如枳懵懂期时,隐约觉得温兰对她不正常。
但等她真正明白过来这种可怕的手段时,她已经彻彻底底被周围孤立。
她可以忍受身体被打的疼痛,可她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被所有人厌恶的目光。
那时候对她而言,母亲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听话,可以吃饭,上学,好好睡觉。
若是不听话,就可能被打,被周围人嫌弃。
多年的境遇下,她才明白精神控制就像是一根根无形的线,扯住了她的脖子,四肢,控制着她的一切。
再想挣扎,那根线已经深入骨髓。
所以当宋辞问她这些的时候,她觉得那些痛感已经很遥远。
但脖子上牵扯的线,依旧让她觉得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