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肃漠,目中无人的神裔才是真正的梁川。此前的无害乖顺只是筝摇山特供版。
刘煜昭擦了一把莫须有的汗,感叹这人真是孔前一套,孔后一套,彻彻底底是个两面派作风。
他试着开口缓和气氛,“梁兄……在筝摇山可有经历什么有趣的事?”
“有趣?”梁川冷哼一声,“可有趣了,我视如兄长的孔松曦下山没几年就被刘兄害死,师姐孔松月亦被刘兄蛊惑,刘兄觉得这事算是有趣吗?”
“啊,哈哈哈……这……”刘煜昭又擦了把莫须有的汗。
心里忏悔道:今天就不该和梁川一起出门……
今天早上,太后召他进宫。
不仅召了他,还托他顺便把梁川“请”进宫。
自从梁川脱离了皇室的监管,便再也没主动回去见过太后了。
刘煜昭心里纳闷,如果梁川想隐匿,那恐怕没人能发现这祖宗来到了洙邑。
但太后却知道……
她不仅知道梁川在洙邑,还知道梁川在刘府。
不愧是太后……刘煜昭不禁打了个寒颤。
而梁川得知太后想见他时,也没有多问,兀自就要出门。
就在这时,刘煜昭多嘴了一句,问他要不要一起乘马车进宫。
梁川断然拒绝。
刘煜昭再度多嘴。
梁川再次拒绝。
刘煜昭三次多嘴。
贾青策听着心烦,打断了一切。
他心里纳闷,俩人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什么小孩子,磨磨唧唧、磨磨蹭蹭。
于是他把两个人通通塞进马车,直接切断二人的磨蹭。
“吁——”
马车外骤然响起一声呵止。
马蹄凌乱,人声嘈杂,期间夹杂着几声怒骂。
“出什么事了?”刘煜昭自言自语着撩起棠州绸的车帘,探出半个脑袋后,他又想起自己是个瞎子的事实,就算撩开帘子也是什么都看不见。
他求助似的看向梁川,祈求他能像他的师姐一样“乐于助人”。
梁川瞥了他一眼,向外看去。
刚看了两秒,刘煜昭面前就是一阵风刮过。
两秒时间,梁川没时间给刘煜昭转述外面的情况。
但同样两秒时间,梁川却可以冲到外面阻拦正要对孔松月动手的金羽卫。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这并不妨碍他阻拦这场混乱。
如果不阻止……孔松月可能没事,金羽卫绝对有大事。
再者说了,他师姐也没犯法,金羽卫凭什么刀枪相向?筝摇山一向帮亲不帮理,今天就算天塌了也是金羽卫的问题。
“哎哎哎!”贾青策跟着一起翻下马车,“哎哎哎!你们干什么呢!我姐姐妥妥一个守法老百姓,你们金羽卫一个个动手干什么!”
这边大约有一个什的金羽卫,各个都是一身金白交彩的衣裳,头发束得很高,发带也是金白交织的颜色。
除去金白二色,上面另有银线飞走,绣出白虎模样。
他们中间一半拿刀,一半拿枪,目光全钉在被围在中间的孔松月身上,“我呸!强词夺理,这可是重犯!重犯!”
梁川只闯到孔松月身边,目光一相交,他视线便只剩下那双杏眼中的无奈与委屈。
孔松月手中的步光剑还未出鞘,她不想在城里生事,可惜她不生事,自有事找她。
就在一会儿前,她正在街上游荡……
身后骤然传来一声厉喝:“站住!”
几个金羽卫大着嗓子冲了上来,活像一群嚷嚷嘈嘈的马蜂。
一群人不由分说地把她挤在角落,纷纷亮出铁器。
说实话,孔松月一点儿也没被吓到。
倒是周围过路的人跑的飞快,边跑边不忘回头看。
看金羽卫的热闹向来是洙邑百姓的好习惯。
回头看一眼,不会被误伤,但却能瞧见洙邑第一手的罪案,茶余饭后也能多一份夸笑的谈资。
“你们干什么呢。”梁川挡在身前。他收敛了很多,斥问的语气远比刚才面对刘煜昭时和缓。
刘煜昭:……
他是个瞎子,不是聋子,听见梁川瞬间转换的态度,他无语凝噎。
筝摇山特供版的温和,啧。
为首的金羽卫严肃道:“离开这里,这是洙邑重犯。”
他身后,另一个脾气暴躁的金羽卫挥手驱逐围观人群,“金羽卫执法,都别他爷的看热闹了,走走走!”
“嘿,这位爷脾气这么瞎,你叫我走……我走就是了。”
“散了散了。”
……
为首的金羽卫再度对着梁川和贾青策重申,“闲杂人等,请离开,这是很危险的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