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味道。
“喵??”
灵巧的幼猫在冰锥上跳动,谱写一曲优雅的华尔兹,但对躺在冰锥下的人远没有那么幸运。
血侵染干净的雪,冰贯穿他的身体。破碎的、凌乱的、绝望的呼吸,胸膛的每一次起伏都能感觉到生命的逝去。
幼猫停在细雪和冰层上。透过男人凌乱的发丝,他认出男人的身份。他曾在娜塔莎的抽屉,无意间看见男人的照片。也曾在最初跌入空间缝隙,意外被男人救起。
娜塔莎医生的哥哥,一个天才而疯狂的科学家。
阵阵细碎的光笼罩幼猫,等光芒消失,一抹稚嫩的身影出现在原地。景元元身披缩小版红斗篷,一缕柔软的白发从斗篷滑出,又被他毫不顾忌的塞到斗篷里。
“瓦赫。”
景元精确的叫出男人的名字。
瓦赫睫毛颤动,死寂的瞳孔映照不出任何影子。景元心下叹息,冰锥横向贯穿他的身体,男人眼看是活不成了。
“瓦赫,你还记得娜塔莎吗?”
娜塔、莎......
“哥哥,哥哥。”
身穿白裙的少女,站在层叠的书架前,手里抱着一本纸质书,半侧过身体笑容灿烂:“哥哥!你又在发呆。”
图书馆里,空气中弥漫纸张和墨迹的清香。瓦赫微微摇头,让涣散的思绪平静。这是一个平静的午后,他会和娜塔莎...他的妹妹一起,泡在图书馆探讨学术或者交流近况。
罕见的是他今天不在状态,没有听清娜塔莎在说什么。这对平日严谨认真的瓦赫,有些少见。
“哥哥,你怎么了?累了吗?”
瓦赫的状态让娜塔莎有些担心。少女微微鼓起脸颊,尚有些稚嫩的脸上浮现几分担忧。她佯装生气的叉腰道:“哥哥,你是不是又通宵做实验了?你在这样,我要去告诉爸爸妈妈。”
瓦赫对这个比他小的妹妹充满宽容,他稍微缓和语气求饶道:“没有,你可以去找实验记录。你知道,我每次都会严谨的登记时间。”
听到他这样说,娜塔莎的怒气消散一点:
“那为什么你看起来很累?”
瓦赫努力回忆,不太确定的沉吟道:“可能,前几天有些累。你知道前几天我跟着军部的人,去了趟下层区荒废的医院。”
娜塔莎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为什么医院荒废了,哥哥还要去?”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现在想来,他已经忘记当时说了什么。可能是敷衍,也可能是一句保密。
晶莹的吊坠从脖颈滑落,瓦赫努力抬起手,从染血的衣服下,掏出一封完好无损的信封。
他努力的张大嘴巴,持续的失血和深入骨髓的寒冷,让瓦赫的喉咙不受控制嗡鸣。
“娜...塔......妹妹......再见。”
透彻的泪光,反射雪花的光芒,最后消失在无神的眼角。
瓦赫欠娜塔莎一场告别。他自认罪孽深重,活成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但他从未想过......罢了,终是活成娜塔莎最讨厌的样子。
景元抿紧嘴唇,从瓦赫手中接过染血的信封。一枚硕大鲜红的指印,在浅黄的信纸上格外刺眼。
瓦赫意识几乎消散,疼痛开始远离,意识轻盈的几乎要飞上天:
“谢谢...我也能安心......”
“抱歉,你现在还不能。”
景元勾起猫猫嘴,一双鎏金色大眼睛忽闪忽闪。他抬起头似对虚空说道:“好吧,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从他在贝洛伯格醒来,他就能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视。直到他刚刚变回原身,才确定究竟是谁。
虚空中,传来一道虚幻的声音,似男又似女,又像是多道声音的无机质集合体:
“想要你一个人情,真是不容易。”
景元面无表情挎着一张猫猫脸:“赶紧带走,别让他死了。”
虚空中的声音没再多言。在瓦赫茫然的目光下,似量子分裂的光笼罩他的周身,等他回过神已经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一片空白的空间内,一个包裹着白色的人,像模像样的鞠躬道:“欢迎来到我的空间,我是这里的主人——艾利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