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怯,尤其此番回京,还是为了婚姻大事。
听着车外愈渐繁华的车马声,终于,一切还是该来了。
“小姐,快些出来啊!老爷夫人还有二公子都来接你了!”刚打开马车门,白果就又惊又喜的喊了起来。
家人来了,苏洛欢低落的情绪一扫而尽,急忙跳下马车。
“爹!娘!二哥!欢儿好想你们啊!”
苏洛欢在现代社会的命不太好,父母极度重男轻女。
胎穿到了古代,却成了全家人的掌上明珠。
就连祖父祖母回乡安度晚年,也执意要将小洛欢带上。
七岁同祖父祖母离开京城,如今阔别十年,家人们竟都还与记忆中无二!
苏夫人牢牢地将苏洛欢抱在怀中,声泪俱下,一口一个“心肝儿”的叫着,惹得苏洛欢也是泣不成声。
“好了,女儿好容易回来了,路中还不太平,还是赶紧回去,也好让欢儿歇息歇息!”
丞相苏华晟走上前来,揽着妻子宽慰了许久,苏夫人这才勉强止住了泪水。
望着模样愈发出众的女儿,苏华晟也红了眼眶,“路上定是没吃好没睡好吧,这几日,可得好好养一养才是!”
苏洛欢娇声道,“哎呀,父亲!女儿哪有那么娇气~”
“哼!也不知道是谁被几个山匪吓破了胆,哭哭啼啼写信回来,急的爹娘都恨不能亲自动身去寻你!这会儿倒大言不惭说自己不娇气了!”
见妹妹竟然半天不理自己,苏慕安也来了脾气。
今日为了接她,他可是推了同窗好友的生辰宴来的,小丫头,可真是没良心,都不理自己!
“还好意思说你妹妹,要不是管家发现家中十余匹马不见了,赶紧追了出去,你怕是都已经赶到你妹妹住处了!”
被父亲揭了老底,苏慕安气得满脸涨红,真是的,他不要面子的吗?
苏洛欢也知道,二哥苏慕安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在江南这十年,每个月都能收到苏慕安从京城寄来的礼物。
“二哥,就知道二哥最好,最疼欢儿了!”苏洛欢搂着苏慕安的胳膊,脑袋在他的肩膀上蹭来蹭去。
苏慕安内心狂喜,可还是别扭道,“多大的人了还撒娇,真是不知羞!”
韩少游望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内心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呵呵!若无他父亲当年的拼死相救,苏华晟恐怕早就横尸荒野了,哪来的如今这般富贵日子!
这苏家如今拥有的一切,本该是属于他们韩家的!
想着苏华晟当年承诺的婚事,韩少游目光阴沉,一声不吭的将一块色泽温润的玉佩佩戴于腰间,搀着母亲朝苏洛欢一家人走去。
“苏姑娘,想必这两位便是令尊令堂了吧?”
苏洛欢眉心一跳,糟糕,她竟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跟她同行,连忙转过身来,笑着点了点头。
“晚辈韩少游见过二位长辈,此番途中,多亏了令爱的照拂,晚辈才能平安抵京!”
苏华晟诧异的看了看苏洛欢,眼神中满是揶揄,仿佛在说,你也有这本事?
苏洛欢被气的不轻,扭过头去不想再看自家父亲。
对着使小性子的苏洛欢,苏华晟并无半分不悦,可想着将年轻人晾在一旁也不是事儿,朝着韩少游抬了抬手,开口说道,“不必如此多——”
原本想要说的话,在看到韩少游腰间的玉佩时戛然而止,苏华晟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尘封已久的记忆又再一次鲜活起来。
“兄弟们,一定要抓住那个姓苏的,千万不能让他拿着证据跑了!”
“苏大人,多谢你替草民伸冤,这帮人不是你能惹得,快走吧!”
“韩老哥,我身为朝廷命官,既知道了你的冤情,又岂能不理?”
“苏大人,小心!”
“苏大人,草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韩老哥,若非你方才替我挡了一刀,我也撑不到官兵前来,苏某必定万死不辞!”
“我,我死后,还请你照顾照顾我的妻儿!”
“理当如此,这算什么不情之请,我正好刚得一女,不如咱两家就皆为儿女亲家,就以此玉佩为信物!”
……
“父亲!父亲!”
“嗯?怎么了?”
见父亲回过神来,苏洛欢好奇问道,“父亲,你方才是怎么了?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答应!”
“没什么!”
见惯了官场上的大风大浪,苏华晟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他不露声色的打量着站在原地的韩少游,不卑不亢,倒是个能沉得住气的!
当年,韩父咽气后,他便将家传玉佩递给了韩父身旁的孩童,如今细细想来,那男孩好像确实是叫韩少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