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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1 / 2)

转眼就快到了汪曼春族亲的婚礼,汪芙蕖提前一天回到了武汉,带着兰芝风尘仆仆的下了火车。

汪家堂兄和汪曼春在站点等着迎接,一行人汇合后就去堂兄家用了接风宴。

又是一场迎来送往后,汪芙蕖终于带着汪曼春再次踏进了父兄留下的武汉老宅。

汪芙蕖已有许久未回老家了,故乡的风土人情已经有些模糊,他感慨着家乡变化,看着家族人丁兴旺,不由得百感交集。

兄长走的早,徒留下偌大的家业和萝卜丁大点的小侄女儿。

女人嘛,汪芙蕖不是没有过,但感情他却是向来不谈的,他早年的志向一直都只在做生意上。

家中有宠他的兄长坐镇,又向来和其妻子感情和睦;已有一女,再生一个还会是问题吗?故而在女人和子息这两件事上,汪芙蕖从未在意。

毫无后顾之忧的汪芙蕖,在经济上纵横捭阖无往不利;却在汪芙蕖打下一片江山正要坐享的时候,一向被他视为坚实后盾的兄长与世长辞。

但他已过了享受灯红酒绿的年龄,早已不再觉得娶妻生子于他是件重要的事情。

除了还有个侄女儿作伴,汪芙蕖就穷到只剩下钱了。

他只好承担起这个只剩下两人的汪家重任,连带着哥嫂的那份。

再次回到故乡,乡音已改,他已操着一口娴熟的上海话。幼承庭训,父亲与兄长的笑貌仿佛还在故土留着。

他爱怜的摸了摸汪曼春的额发,这个侄女,他是当亲生的养的。

“曼春,这就是咱们的家。”

兰芝推开了门,先去摸索厨房的位置。

于是汪宅朝着它久违的主人,大门敞开。

“在你小的时候,我们也一起在这住过的。”老宅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家具连摆放的角度,都和多年前一模一样。“只是当时你太小了,可能不太记得了。”

他指着几乎要托起整个客厅的大大毛毯,“你小时候总爱爬来爬去,都两岁了也还是爱爬。怕地板太凉,兄长专门为你订了这张大毯子,当时可是问了许多家才有肯做的呢。还有桌子上的那张照片,是你周岁的时候咱们全家一起拍的,拍的时候我还刚大学毕业不久,你父亲正催着我结婚生子呢。”

他看着照片里尚还年轻的兄长,忍不住笑了出来,“急什么,这么想看我结婚生子怎么不多陪陪我,要是你还在,早就已经催着我成完亲了;说不定你外甥都有了。”

“你倒是轻巧了,把宝贝女儿留给我养,还要留下那么多事情让我做。”

眼里泪光一闪而过,汪曼春从进门起就开始沉默的倾听。

叔父是极少提到以前的。

她贪婪的听着带有父母讯息的话语,静默了会,索性脱了鞋赤着脚,时隔十余年再次踩上这块地毯。

她弯下身子去抚摸地毯的绒毛,仿佛这样就能触摸到父母疼爱的手。

客厅很大,地毯就在其中占了大面积。纯羊毛的,汪曼春指尖瓷白的肌肤触碰到酒红色的毯子,温暖绵软,一滴泪从眼眶垂直浸落。

再起身,已收拾好了情绪,她看着汪芙蕖慢慢走过每一件家具,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相关的故事。

若不是这场重来,她差点忘了,她也是富贵人家自小娇生惯养千娇万宠的大小姐。

她在明楼那丧失了太多尊严。

曾经她以为爱能克服一切,却到最后才发现——

克服一切的前提,

是相爱。

当月亮挂上树梢的时候,汪芙蕖已经结束了他的絮絮叨叨。

汪曼春拿起一个被汪芙蕖称为“兄长的育儿笔记”的牛皮本,坐在一旁的摇椅上细细的翻看。

翻看她被爱的过去。

她隔着纸页,触碰着父母的温度。

汪芙蕖站在兄长书房的书桌前,看着曼春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看兄长笔记的模样,开始静静地环视这间他年轻时视之为“机关要地”的屋子。

他很少进这件屋子,因为兄长只会让公务留在这扇门内,然后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书房外的家。

书桌上有三个装裱起来的摆件。

一个是全家福。那时汪芙蕖的父亲尚且在世,汪曼春还裹在襁褓里,睁大葡萄眼看向镜头,其余的汪家人包括汪芙蕖在内,都用一种名为‘爱’的目光看向她。

这妮子,自小就是受宠的,汪芙蕖扬起嘴角。

还有一幅全家福,那时还没有曼春,但有汪芙蕖的双亲和哥嫂。汪芙蕖垂下眼,手指小心地碰了碰相框。

另一个,摆着一幅字,那时汪芙蕖第一次练毛笔字时写的。没想到他哥居然裱起来放在了书房。

只四个字,却如利剑一般直插进在汪芙蕖心头。

“碧血丹心。”

年少的子弹时隔多年,正中眉心。

汪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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