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待客的菜换成十盘黄瓜的事,某种意义上来说,跟上官迟算是志趣相投。
但这俩人能不凑成一伙就别在一块。
对大家都好。
所以他才会说这种有点危言耸听的话。
“你弟的性格比起你来说,还是有些过于浮躁,藏不住心事,也还没能明白某些道理。他又生来聪慧,很是要强,来京城碰碰壁也好。”
上官迟作为独生子女,对“如何教育弟弟妹妹”发表了看似有用的讲话。
并在正经建议中加入了一些不着调的主意。
谢攸等墨干了以后,将所有的纸叠起来塞进他的手中,让他赶紧从自己的马车上滚下去。
上官迟扒着座椅,发出最后的挣扎:“你还没说我假扮祝文混进白雀街后该怎么办呢。”
谢攸不答反问:“你觉得什么样的结局最有趣?”
“那当然是……”
两人相视一笑,知道彼此心中所想的是同一件事。
——
朱鸾巷杨府。
萧云在两人离开之后愣了会儿神,反应过来这俩人今天很可能要搞事。
邀请她去明河上乘船游玩,多半是要以她为借口,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他们想干什么……”
她低声呢喃,手里抱着上官迟送的滚灯上下抛了抛。
等两位客人离开后才过来的夜无明盯了她半晌也没得到她的注意,心中气得要死。
梧桐方才跟他讲,今日来的两位公子都十分俊秀,除了住在隔壁的谢公子,另外一位公子也胜过京城许多美男子。
夜无明面容有瑕,又不便行动,便没好意思出来见客。
但他趁着两人离开时,扒着窗户看了他们几眼。
确实……都是美男子。
他想到自己刚醒时,这女人说的“你现在毁了容,以前那套行不通”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在想来,那隔壁的谢小公子也未必是样样出色,而更可能是长得好看。
她就是喜欢长得好看的。
肤浅!无趣!
萧云回过神来正看到他憎恨一切的表情,问:“你怎么看起来很不开心?”
夜无明憋了半天,还是没直接说出来,只说:“我想要一张面具,出门的时候戴。”
萧云回忆了一番原著中关于男主戴面具的描写。
尴尬得头皮发麻。
什么神秘,冷厉,优美的下颌线……
“你怎么想着戴面具?你要知道,戴面具的人都默认见不得光,只有暗卫、杀手、在逃犯,想要杀人放火的人才会戴面具。”
她极力劝阻他:“而且戴面具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晒到太阳后会使肤色不均匀,你想象一下,当你把面具摘下来,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眼睛和嘴唇周围黝黑,而脸色苍白的模样。”
夜无明:“……”
他又憋了半天,最终还是改口:“那我要幕篱。”
“这才对嘛,你跟我一样戴着幕篱出门,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姐弟。”萧云笑眯眯地摸他的头,“你喜欢什么样的幕篱,姐姐我那儿有好几匣子珍珠、石榴石、紫玉……”
夜无明本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让别人去办这件事,没想到她会亲自问他的想法,给他建议。
心中有瞬间的感动。
直到他发现不对——“这些装饰,都是给女子用的吧?!”
萧云嘿嘿一笑。
他:“……不需要太多的装饰,要重些的黑纱,底端用粗些的金线绣一圈花纹就好。”
“不愧是我们家的孩子,说话就是豪气。”
通过新来的跑腿知道“杨家是土财主”的夜无明:“……”
萧云不再逗他,拍拍手道:“好了,今天外面会很乱,你自己在家里好好养伤,不要出门。姐姐我现在要出门工作,给你挣金线的钱。”
夜无明没有丝毫动容:“你要出门,不必找这种借口。”
家里包金的家具都有那么多,还能差他一卷金线?
“你至少应该关心下我的安危。”萧云揪着他没有贴纱布的另外半边脸,“你姐姐我要去掺和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火烧身。”
夜无明狠狠皱眉,目光极为凶狠。
但对方的眼神更是冷漠中透着一股子凉意,让他的反骨越发厉害。
萧云突然松开手说:“真羡慕你,仿佛有无穷的精力和情绪能用在无意义的内耗上。”
古早文男女主仿佛总陷在撕心裂肺的情绪中,能为了一些张张嘴就能解释清楚的误会而反复折磨自己的心脏。
不像她这种出社会多年的人,能在饭局上认出曾经抢过自己项目的某某总裁,就算是曾经将对方恨得刻骨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