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是怎么走的,另一个则是一时半会说不明白。”康月苍道。
“好吧,我说不过你,那就当是直觉吧。”肖儒明无奈地摇摇头笑着,“那就从直觉的角度上分析,绑架地点应该会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你们的行动轨迹,如果都是随机犯案,你们应该要么在一个固定区间里面作案,因为在熟悉的环境里面风险更小,要么就是在一段连贯的征程上,像是在森林里的猎人,沿着一条线性流畅的猎杀路径,寻找你们的猎物。让我们将前五个受害人分为一组,后四个受害人分为一组,除开最近死亡的于熙,由于仍然无法鉴定死者身份,关于第一组受害人的失踪地点仍然是未知。但是仅针对被你谋害的四名受害人,依次失踪于陕西,江苏,北京,范州(注:设定在江浙一带),你像是一个被推击而出的台球,在中国这张偌大的台球桌上碰壁辗转,不符合随机作案的行为逻辑,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认同我同事的推论。”
肖儒明正了正领结,双手伸长搭在牌桌上,用一种更舒展的姿态端坐着。眼下他波澜不惊地把玩着手里的筹码片,他觉得这场审问的主体终于又回到了自己身上,他享受着握在手掌心里的控制局面的感觉,但心里隐隐知道,这种感觉应该不会长久。
“我喜欢你用的关于台球桌的比喻。”康月苍说道,“但你还是没有说到你的推论,这场游戏开始变得有点寡淡无味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有些惊恐地发现墙角的一些金色的墙皮似乎正在脱落,藏在后面的则是监狱那阴暗坚实的墙壁。
“那我直接跳到我的推论——你们杀死这些男人是有目的性的,也就是说,这些要杀害的男人是你们事先就选择好的,是吗?”
大厅里陷入了片刻的沉静,只有远处的琴声悠扬。那块墙皮又爬了回去,周围回到了奢华富贵的样子。
“在他们被锁定住的时候,在他们成为下一个目标的时候,这些男人就和已经死了没什么差别了。”康月苍盯着肖儒明的眼睛,缓缓说道,“就像我被判处死刑的时候一样,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你觉得他们惨死的命运是适得其所吗?”
“这是你要用到的问题之一吗?”
“就当这是我的第三个问题吧,但是考虑到我说的话少了点,或许你的回答可以长一点,具体一点?”肖儒明笑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让我抛一个问题给你,当然了这个问题跟之后的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康月苍思忖片刻,微笑着答道。“毕竟我在你面前已经是一本展开的书了,但是你对于我,还是完全的未知。”
“可是增加对于我的了解,难道不会在某种程度上辅助你之后要问的问题吗?”肖儒明谨慎地说道。
“你是在说我在作弊吗?”康月苍笑道,“那你又何尝不是借助了无数外界的力量,在收集了充足的与我有关的信息之后,才提出的你的问题。”
“你说得有道理,我感到惭愧。”肖儒明低头浅笑,“好吧,既然是你制定的规则,那就由你决定如何践行吧。”
康月苍微微颔首,凝视着面前衣冠楚楚的男人,嘴角闪现出一抹狡黠诙谐的笑,几乎像是一个调皮的孩童,她看着周围想象出来的富丽堂皇的殿堂,和现实中幽闭晦暗的牢房,然而她即将问出的问题,却是在这两个隔了楚河汉界一般遥远的天地世界里都显得极其不合适,像是把一个小丑同时带进天堂和地狱,滑稽且不恰:
“你和你妻子的性生活频繁吗?”
肖儒明愣住了,一时间啼笑皆非。
他这才意识到,他一直以来都是以平辈的姿态面对康月苍,出于心理上的隔阂和地位上的差距,康月苍在他的眼里呈现出一种草原动物之于摄影师、水果静物之于艺术家的被观察者的身份。直到康月苍以不羁的语气问出一个这样不合时宜的问题,他才想起来:他和面前这个女人之间毕竟存在着十多岁的年龄差距,他已经步入中年的晚期,她才刚刚告别自己的青年时代。
“我……哈……你怎么定义频繁?”肖儒明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从康月苍咧嘴一笑的反应看来,他现在的面庞一定是微微涨红。
“我不知道这个频繁的标准对于四十多岁的老夫老妻来说是不是该发生点变化,如果让我猜的话,或许一周一到两次?”康月苍看着肖儒明的脸涨成了朱红色,几乎要超越他领口那支玫瑰花的颜色,不禁开怀大笑起来。
康月苍夸张的表情让肖儒明更加发窘,他迟疑着要不要停止关于这个话题的讨论,而将交流的重点拉回到既定的轨道上。对于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大胆对话,他感到窘迫不安,同时却也藏了一些期许。
“如果以这个为标准的话……”他迟疑着,感觉到胸腔里的跃动在加速,他想到当下的对话都会毫无保留地传到警局的同事和上级的耳朵里,想象着那些警官们皱着眉头,心无旁骛一本正经地聆听着他们有关□□的问答,也许还会有人一字不漏地抄录下来他们的全部对话,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忍俊不禁,“应该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