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到这怔在原地:“大嫂,不是说是个男……,咋是女娃?”
李兰花抱着孩子,也是难以理解,明明淑兰的肚子很尖,怎么生下来就是个女娃呢?
她斟酌着开口:“正军,你们还年轻,别灰心,男娃总会有的。如今淑兰刚生产完,她和你一样,盼着这胎是个男娃,可惜天不遂人愿,她比你还难受,你可不能在这时候耍脾气。”
柳正军讷讷道:“大嫂,我知道的。不管咋样,淑芬替我生孩子,我知道她的辛苦。你放心,我不会耍脾气的。娃给我看看。”
李兰花见柳正军情绪还算稳定,便将怀里的孩子递了过去。
见柳正军接过孩子后只是怔怔的看着并没有什么过激行为,她才放下心来。
孩子可能待在柳正军怀里不舒服,没一会儿她就开始哇哇大哭,柳正军无奈,只好进屋将孩子送到了赵淑兰身边。
大花将两个小的哄睡,从屋里出来刚好看到她爹正和舅母两人一人提着一张尿素袋子从西房出来。
尿素袋子的四角被提在手里,袋子上堆着一些麦草,麦草上粘着许多血,将大部分的麦草染成了红色,更多的血兜在尿素袋子的中间部分。
血渗透了袋子,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滴。
大花见两人出来,问道:“爹,娘还好吗?”
柳正军提着袋子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好着呢,你去睡吧,明早再进去看你娘。”
大花看着走出院门的两人,想问娘生的是弟弟还是妹妹的话终是没问出口。
她转身回屋,钻进被窝里闭上眼。
西屋里,老太太坐在炕沿上,伸手擦去女儿眼角的泪,低声道:“儿啊,你要想开些,虽然这次依然得了个女娃,但你俩还年轻,还能生,总会有生男娃的时候。”
赵淑兰虚弱的躺在炕上,听到母亲的话,眼泪又下来了。
她抽泣道:“娘,这胎都已经超生了,哪还能生下一个,公家的罚款交不起啊。你说肚子那么尖,咋就是个女娃呢。”
这胎刚怀上的时候她和老柳想着打掉来着,结果那会儿正是农忙的时候,顾不上去公社。
等农忙结束,两人准备去医院时才发现这一胎肚子尖尖的,一看就是个男娃。两人期盼儿子已久,见上苍赐了个儿子给俩人,便冒着被计划生育小组发现的风险,硬是将孩子留了下来。
就这样躲躲藏藏的过了半年,好不容易生下了孩子,结果又是个女娃。
正军作为外来户,本来就在村里不受待见,如今得了四个女娃,怕是头都抬不起来了。
老太太自然知道被公家发现女儿超生的后果,但家里没个男娃顶立门户自是不行的。
她望着女儿怀里睡的香甜的孩子,犹豫片刻后说道:“要不……将这女娃送人吧,这样以后你们再要个儿子,就算交罚款也交的少一点。”
赵淑兰望着怀里睡着了还在咂摸嘴的小女儿,眼里闪过挣扎。
她抚摸着小女儿的脸,良久,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娘,娃还这么小,送出去不知道要遭多少罪。我命该如此,我认了。”
老太太听了女儿的话也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她抬手抹了把脸,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儿啊,你的命咋就这么苦啊。天爷啊,你咋就不能给我儿赐个男娃呢,我儿两口子从不作孽,你咋就不能可怜可怜这俩人呢。我那可怜的女婿,这下腰杆又直不起来了呀。”
门外的柳正军听到丈母娘的话,准备开门的手又收了回来。他默默转身坐到院子的长凳上,望着菜地里的豆角秧出神。
柳正军是十年前从内地迁过来的,来时一家三口,可没等在村里扎下根,年迈的父母就相继去世了。
柳正军在葬了父母后就开始独自生活。那时候他还没有田,整天在周边村子和公社找活干。
村里虽然没给分田,但是要住的宅基地还是要分的,恰好村里独居的一位老人离世了,就将他那三间小破屋分给了柳正军。
村里老一辈虽然大多都是五几年从内地迁过来的,但是年轻一辈却是土生土长的大前村人。
小伙子们见村支书将属于村里的财产划给了一个外来人,心里都不是很服气。他们奈何不了村支书,便处处为难柳正军。
十年前的柳正军在村里活的并不如意,他白天外出干活,晚上回来时,经常看到不是门栓坏了就是窗户纸被捅破了。
他知道是村里比他小甚至和他一样大的小伙子干的,但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动手将坏了的门栓修好,再熬些浆糊将破了的窗户纸糊严实。
就这样过了一年,柳正军依然早出晚归的到处找活干。赵淑兰的爹见这小伙子踏实肯干,便做主将自己的小女儿嫁给了当时连房子都没有建起来的柳正军。
柳正军也确实能干,娶了赵淑兰之后,依然天天到处干零工挣钱。
婚后的第二年,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