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赵德福一觉睡到天亮。
章大舅买了豆浆油条回来请他们吃。
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买的,反正不像后世早点摊上的豆浆,兑水兑得就剩甜味了。
赵德福吃了四根油条就不吃了。
章大舅奇怪地指指桌子上小山一样的油条:“多吃点啊。”
“你这油条有点大,我怕吃多了老年痴呆。”
赵德福摆摆手不要了。
这年代炸油条多用明矾,含铝,不养生。
章大舅嗤笑一声:“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油条吃多了会变傻。”
他炫耀地拍拍胸脯:“我一顿能吃二十根,不照样龙精虎猛?”
赵德福无语地望着他。
脑子跟肌肉有个毛关系。
而且你是没有老年痴呆,你他么人到中年就没了。
“反正我不吃了。”
墩子卡巴小眼睛听半天,对食物的渴望终究战胜了拥有脑子的梦想。
他找了个盆,豆浆倒进去兑上水,油条放进去泡着吃。
霍元义不紧不慢,没听到一样。
霍釜如果抵挡左青龙失败,下一个就是他了。
老年是一种奢望。
他只怕没有时间成长。
“对了,昨晚你们干什么去了?”
霍元义果然听到他们动静了。
只不过他睡的主屋最里头那间,房间隔音又好,再多就没听见。
三哥简单把昨晚的事提了一嘴,霍元义大为懊悔:“怎么不叫上我?”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怪不得他和墩子谈的来。
“现在也不晚。”
墩子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早上起来我听见隔壁院里有动静,他们还在!”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加快了吃饭速度。
赵德福为周泰等人默哀。
他们大概是因为受了伤不好回家?
反正是硬着头皮没走。
不知道有没有做好迎接第二波打击的准备。
一会该用个什么法子拦住墩子和霍元义?
“砰砰砰。”
有人叩门。
力道不大,声音规律,很有礼貌的样子。
唯一吃完的赵德福起身去应门。
打开一看是周泰。
泰哥昨晚白衬衫工装裤,腰里还像模像样扎着条皮带。
今天就穿着不知道哪个厂的制服,灰朴朴的,看上去像个良善人了。
赵德福挤出一个笑容:“有事?”
他再有心交好,这人连着挨两顿打也该怨恨他们了吧?
周泰同样挤出一个笑容:“几位是外地来的吧?”
他昨晚一晚上没睡好。
脑子里翻过来覆过去全是章大舅一招放倒他的瞬间。
再三复盘,结论还是不乐观。
感觉自己十几年白练了。
烟城和赵家庄相隔不过三百里,口音却大相径庭。
倒没有孰高孰低,一样的土。
既然是外地人,跟周泰就不可能有什么根本上的冲突。
不过是大学门口几句口角。
打也挨了,周泰觉得这事能揭过去。
他再去陪个礼,说不定还能跟人家学几招。
越想越坐不住,于是就过来了。
“外地人怎么了,外地人就不能看女大学生了?”
赵德福没等答话,墩子蛮横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里面坐着章大舅,现在天王老子他都敢碰一碰,别说小小的周泰。
这小子还对昨天的事耿耿于怀。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赵德福想跟他断交。
这张口一说话,平白就把同行的人拉低好几个档次。
“我他么是去送人的!”
他一发火,墩子就缩头,嘀咕道:“你都有陈汀了,自然不稀罕。”
“但也不能阻止我看啊?”
“谁阻止你了?”
“不对,是阻不阻止的问题吗?”
赵德福跟他说不清楚,索性把墩子推的远远的。
这才问周泰:“说吧,到底什么事?”
周泰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他搓搓手,笑着道:“几位大哥初来乍到想必不熟悉地方,不如就让小弟招待几天?”
“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嘛!”
赵德福一愣。
挨了打还要上门来道歉,阁下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不用,我们……”
他刚想说我们挺熟的。
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