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局的家属院,其实就是两排大瓦房,外面用红砖墙围着。
大铁门白天没锁,进去后能看到一排大约有十个院子。
院门是铁皮的,刷了绿漆。
霍元义抬手指了指:“最东头那家就是。”
赵德福大为震惊:“你已经登堂入室了?”
那样的话,他就必须重新评估小白脸的杀伤力了。
霍元义脸一黑,“别瞎说。”
古人以东为尊,以左为上。
院子位置正符合于局长的身份。
大小倒是和其他人家一样。
三人走过去,赵德福上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于小曼。
看见霍元义,她吃惊地道:“你怎么来了?”
小心地往里看了看,低声道:“我爸在家,你们赶紧走吧。”
赵德福笑道:“就是他在家我们才来。”
他把拎着礼品的霍元义推到前面。
“这不是来给他老人家道个歉嘛。”
于小曼还想再说什么,屋里于局长在那问:“小曼,谁来了?”
赵德福赶紧从背后再推霍元义一把。
于小曼来不及说话就被他挤过去了。
“叔,我们来看您了。”
于局长昨天挨那一下不轻。
赵德福估计他得在家休息几天,挑着上午就来了。
拉开堂屋的铁门,果然看到于局长坐在沙发上喝茶,旁边还摆了根拐杖。
“哼!”
看到是他们来了,于局长立刻黑了脸。
赵德福本来以为他要发火。
没想到于局长脸色阴沉不定,片刻后竟然站了起来。
“小霍来了,坐吧。”
竟然挤出了几分笑容!
霍元义一愣。
他做着挨骂的准备来,显然也没想到这一出。
“让你坐呢!”
赵德福夺走他手里的礼品放在沙发边,然后把人按下。
他自己坐在旁边。
“嘿,这椅子真软!”
墩子大咧咧坐下,屁股刚挨上去就蹦起来。
然后跳着再坐下去!
“差不多得了啊!”
赵德福急忙按住他。
这种人一坐都能陷下去的沙发,里面的弹簧是真不经折腾。
你是道歉还是搞破坏来了?
于局长却不在意,“没事,我早就想再换套沙发了。”
“这沙发太软,坐着对腰不好。”
口气竟然跟闲话家常一样。
于小曼洗了水杯出来,惊疑不定地看她爸一眼。
老于昨天还提着耳朵告诫她离不三不四的人远点。
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霍元义不知道如何应对,沉默不开口。
赵德福偷偷拿胳膊拐他一下。
他脱口而出:“要不,你打我两下?”
看样子这就是他路上思考到的诚意了。
于局长哈哈大笑。
“我打你干什么?昨天都是误会。”
“来来,喝茶,尝尝我这茶怎么样。”
他拖着一条腿,亲自给赵德福等人倒茶。
于小曼急忙抢过他手里的茶壶。
是什么让于局长的态度变化的比三伏天天气还快?
赵德福和霍元义对视一眼。
脑海中不约而同浮出一个名字。
三哥。
“小霍你今年多大了?”
等到于小曼沏好茶,于局长向后倚在沙发上,打听霍元义的近况。
霍元义如实回答,于局长夸他年少有为。
赵德福趁机打量局长的住宅。
铁窗,上面的插销快生锈了。
一套八个沙发,靠墙摆放,上面盖着手工织的垫子。
中间是玻璃茶几,北墙根有一张可以折叠的桌子,上面挂着挂历。
与后世的局长住宅相比,可谓天壤之别。
“你父亲是干什么的?”
于局长转圜半天,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霍元义犹豫一会儿,选择如实回答:“种地的。”
霍釜尽管很少下地,但确实是个农民。
于局长脸色顿时沉了几分。
接下来说话就天南地北云里雾里了。
不多时三人告辞。
于小曼送他们出来,脸上满是笑意。
毕竟年轻,光以为她爸不生气昨天的事就完了。
三人跟她告别,赵德福忽然叫住她:“打听下,孙宁远家是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