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卿盼着赵德寿回来已经盼了好几天。
半夜睡不着的时候,也会考虑到儿子的婚事。
她把村里的姑娘考虑了个遍。
就是没想到赵德寿自己带一个回来。
气的几乎昏厥过去。
现在虽然是新时代,不讲究“聘者为妻,奔者为妾”那一套。
她仍然无法接受姑娘家自己上门!
“咱妈的情况不大好啊。”
“是不是被什么冲撞了?”
既然赵德福已经坦白,温如眉也不装了。
她皱着眉头在包里一阵摸索,摸出来一物。
往上面吐了口唾沫,趁章文卿被赵德寿拦住。
敏捷地上前,拍在章文卿脑门上。
“行了,有我这张清心咒,她很快就能安静下来。”
赵德寿大惊失色,“我不是让你都丢了,别带回家!?”
他伸手想揭,章文卿却抢先一步把自己额头的东西揭下来了。
是一张黄表纸。
上面用朱砂涂着弯弯曲曲的鬼画符。
完了!
赵德寿捂着脸,不敢看他妈的表情。
“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
章文卿沉着脸,抖了抖手中符咒。
“清心咒我还是记得几句的,你这是什么鬼东西?”
温如眉眼睛一亮。
“妈,没想到你很懂嘛!”
“不过符咒和咒语不是一个东西!”
她上前接过章文卿手里的符咒,热情讲解画符的诀窍。
章文卿木然听她讲了半天,忽然问赵德寿:“领证了吗?”
赵德寿心思电转,寻思他妈问这个什么意思。
最终还是选择了老实回答:“还没有。”
“没有就好。”
章文卿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种疯疯癫癫的女人都能带回家,赵老二是志在必得啊!
但没领证就还有缓和的余地。
她现在脑子乱的很,不如等老大回来再说。
温如眉看她不声不响去东屋炕上躺下了,惋惜地跟赵德寿道:“咱妈没有慧根。”
赵德福擦了把汗,恨不能把老婆的嘴堵上。
……
赵德福一直看着李为儒吃完午饭。
老母鸡炖了几顿鸡汤,肉都烂了。
墩子趴桌子上,问了十几遍“肉好吃吗?什么味道?”
他说他就是问问,不馋。
赵德福表示信了,然后将剩下的鸡肉给他带走了。
结果不馋的人蹦着高走了,赵德福喊他一起走都听不见。
“德福,又去老李家?”
出来的时候,碰上王显功挑水。
村里大多人家都打了机井,赵红英家仗着离水井近就没打。
她倒是挑着扁担健步如飞,如今就苦了王显功。
“我来吧。”
赵德福不由分说就从他身上夺走了担子。
“那怎么好意思!”
王显功反应过来急忙伸手去夺。
赵家庄并不排斥外来户。
但对他们客气中带着疏离。
他已经习惯了关起门自己过日子。
没想到还能有村民帮他干活的一天。
赵德福轻轻错身躲过,
“哥啊,给个表现的机会吧!”
等人家当了厅长,再想帮人家挑水他也不用啊。
呃,厅长还会自己挑水吧?
王显功从井里提上来的水只装半桶。
赵德福倒进缸里看着远远不够,索性又挑了两趟。
小果儿跟着他来回跑,开心地又叫又跳。
“咱们县里新来的县长你知道吗?”
挑完站着歇口气的功夫,他随口问道。
“不知道啊。”
王显功有点尴尬。
别人帮了他忙,按理说他得招待一番。
可别说烟酒,茶他都没有!
赵德福看他神色不似作伪,心想难道县长问起他是碰巧了?
但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毕竟王显功肯定大有来头。
“王县长那天提起过你。”
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提点一句。
老王能把小舅子抚养成材,情深义重。
现在还不到他走的时候,可别闹出什么来。
有个心理准备也好。
“姓王?”
王显功若有所思。
赵德福看他皱着眉头,举着小果儿抛了两下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