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霍元义和赵德禄年龄相当,两人应该玩的好才对。
偏偏赵德禄人直,霍元义又有些傲气,看不上同龄人。
赵德福问了问,结果就跟他当年回来种地时一样,两人基本没什么交集。
行吧,玩不上就玩不上,反正今年赵老三就去参军了。
他们骑着自行车慢慢悠悠又去了食品厂附近那小院。
赵德福本来以为打开门里面蹲着一群彪形大汉,个个手里都是砍刀铁棍。
凶神恶煞,杀气腾腾。
没想到里面除了三哥就多了个老头。
两人面前摆着茶杯,正对着棋盘冥思苦想。
水汽袅袅,竟然有一种宁静之美。
别说刀枪,就是大声说话都会觉得破坏画面。
“五爷爷。”
霍元义这次倒是怪有礼貌的。
赵德福自忖与他平辈,就跟着叫了声。
老头闻声抬头,看见赵德福笑了笑,“老三说德福来了我还不信,你妈这是终于想开啦?”
“犟种,不容易啊……”
听口气,对章文卿很了解的样子。
赵德福含糊应了声,却怎么也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这老头。
“别想了,你小的时候我抱过你。”
老头见他冥思苦想,笑骂一声,“后来我也不回村了,不是老三说我也不认得你。”
他脸上颇多感慨,“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你爹当年……”
三哥忽然咳嗽两声推开棋盘站了起来,“咳咳,既然元义和德福来了我们先说说正事。”
老头回过神来,怪叫一声:“你小子他娘的又悔棋!”
赵德福定睛一看,不由笑了。
三哥那何止是悔棋,整个棋盘都快掀了,棋子全混在一块。
肯定是见势不妙借题发挥。
“那伙外地人……”
说到正事五爷爷陡然严肃起来。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介绍道:“他们在城北五道梁落脚,租住的村口人家的房子,主人得了钱财已经探亲去了。”
赵德福点点头,五道梁他知道,村子后面有五座高低起伏的小土山,因为形如拱梁得名。
“院子里白天只有一个人守着,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没有动他。其他人应该是都带着孩子出去乞讨了。”
“根据村民的话,他们一共应该是五个人,不过没人知道孩子有几个。”
“大家伙儿在城里找了找,找到三处总共四个孩子在乞讨,应该都是他们带来的。”
说到这里,五爷爷停下话头又端起了茶杯。
“你们俩怎么看?”
三哥笑眯眯地问。
他特别爱笑,似乎是长久养成的习惯。
赵德福琢磨着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毕竟后世电视上的阴险反派都这个模子,笑的太假了。
“有什么好说的,都宰了!”
霍元义摩拳擦掌,语气冰冷:“多少年了,我们这不一直都是这么处置?”
“不能坏了规矩!”
“嗯。”三哥点点头,这时候他看上去已经不像刚听到有人贩子时那样生气。
接着他话风一转,“规矩都是人定的,时代变了,我们办事也不能再那么没有忌讳了。”
“德福你觉得呢?”
问赵德福?
赵德福只觉得好家伙。
后世对人贩子量刑,一般是为首的判的重一些,情节不严重的也就五到十年,到这一下子全给咔嚓了。
“我觉得不大妥当。”
他挠了挠头道。
三哥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赵德福继续道:“杀人容易,死了尸体埋哪儿?”
“不能就地埋啊。”
现在不比过去,人流稀少,荒山野岭到处都是。
五道梁说是偏,用不了两年挖泥挖石头的就给挖平了。
到时候挖出五具尸体,立刻就是大案要案。
麻烦就大了。
“咳……”
三哥借着咳嗽掩饰了下自己的尴尬。
他还想着赵德福被章文卿教坏了,教的心慈手软,没想到更凶残,都想到处理尸体了。
“我们可以沉水库嘛。”三哥开玩笑般地道。
赵德福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黑虎山水库。
因为那儿全县最大最深!
怎么是人是鬼都惦记着?
你让他以后夏天还怎么进去游泳?
虽然后世淹死人的新闻看多了,赵德福现在其实已经不怎么想游了就是。
他清清嗓子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