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福飞不上天,自然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叫三哥的男人调动了多少人。
他只知道对方不过写了寥寥几个小字条塞进了鸽子脚上的铜环。
“你们先坐啊。”
三哥把赵德福和霍元义引到堂屋坐下,推门要出去烧水泡茶。
赵德福客套了一句道:“不用麻烦。”
三哥摆摆手:“不麻烦,反正也得等消息。”
看着他打开一间厢房进去,赵德福才打量堂屋的摆设。
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摆设也简单。
墙上挂着脸盆大小的伟人头像,下面是一张八仙桌不伦不类配了四个板凳。
墙角还有个角柜,霍元义自来熟地过去翻了翻,掏出一把犯了潮的瓜子。
“要不要?”
他伸着手问赵德福。
赵德福摇摇头收回目光。
房间的摆设过于普通又让他感觉回到了现实,好像刚才魔幻的对话都是虚妄。
可能是他多心了。
三哥出来的时候他还看见三哥客套地给看大门的递了根烟,哪儿有点话事人的样子。
“那瓜子不能吃了。”
三哥烧上水回来陪他们说话,一看霍元义在吃瓜子赶紧道。
霍元义满不在乎道:“闲着也是闲着。”
三哥无奈地道:“那你们俩在这等着,我出去买点回来。”
他这就是个临时碰头的地方,都是糙老爷们准备什么零嘴,那把瓜子也不知道是谁留下的。
“等等。”
赵德福看三哥又要推自行车出门,急忙叫住他。
“大概得多长时间啊?”
“我就买点瓜子和糖马上就回来了。”
三哥随口回答,说完又领悟了赵德福的意思,“你说那个啊,快了一两个小时,慢了三四个小时也说不定,下面的人总得把情况摸清了才会报过来。”
他用普通的口吻说些不寻常的话,把赵德福的侥幸击的粉碎。
明明是平平淡淡的日子,怎么重生短短时间就天翻地覆?
赵德福叹口气,试探地问道:“既然时间这么久,三哥,那我们先干点别的去?”
在这等待的时间,固然可能从三哥嘴里探听点消息,但他不确定自己听了会是什么表情。
这个世界真的还是他原本的世界吗?
“行啊,你们爱干啥干啥去。”
“等有信了再过来也行。”
三哥哈哈笑了,挥挥手:“我还买糖去,你们走的时候给我把门关上就行。”
说着他把自行车推过门槛,骑上就走了。
“要不把这麦乳精给三哥留一罐?”
赵德福起来和霍元义要走的时候,犹豫了下。
你拎着一大堆东西上别人家,临走又全拎走了!
尽管你跟他不太熟也没想着拜访他,可别人跟你熟啊!
“美得他。”
霍元义直接把赵德福推进了院子,“出这么大篓子,你给他他好意思喝?”
赵德福没有坚持。
他跟三哥真的不熟,有礼道也不是这么个有法,问一声主要是看霍元义的意思。
两人推着车子出门,回头挂上了锁。
“三哥……到底是什么人啊?”
路上,赵德福犹豫下还是问出了口。
“你忘了?”
霍元义不紧不慢地道:“我爹的三徒弟啊,你小时候还一起练过。”
“不过没几年他就进城了。”
卧槽?
如果赵德福没记错的话,霍老头正式的徒弟有八个!
前世过年的时候,这八个徒弟都会登门,热热闹闹在门口抱拳行礼。
他还常笑人家整得跟某些有活力的社会组织似的。
这搞不好还真是?
赵德福还想刨根问底追问一句具体是干什么,又没问出口。
因为霍元义这小子十有八九会回他一句“食品厂工人”,然后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信鸽传消息。”
赵德福没话找话道:“不怕被人打下来?”
城里应该是没人用土枪的,但他记得气枪这时候好像有了。
那东西打正经猎物不行,打鸟一打一个准。
“都用了几百年了,不用鸽子用什么。”
霍元义双手抄兜,不以为意地道。
在他强大的平衡力保持下,车子仍然笔直向前。
“时间还蛮久的啊……”
赵德福打个哈哈,差点走神骑到砖头上。
几百年!?
霍元义透露的信息量有点大啊!
排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