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吃饭的时候赵玉兰问赵德福,她当时模模糊糊听到外面有人。
“吃你的饭,吃完赶紧写作业。”
赵德福拿筷子敲她头。
赵玉兰撇撇嘴,她又不考大学,作业糊弄糊弄完成了不被老师批评就够了,着什么急。
赵德福没办法,他当然知道这年代考上大学的好处。
可赵家兄妹除了老五脑子好像都一般。
“随你便吧。”
他吃完了下地穿鞋,吩咐赵玉兰:“我出去趟,你插着门等我回来。应该不用多少时间。”
这阵家家基本都亮着灯,偶尔有零星的狗叫。
人都吃不饱,养狗的不多。
老村长家就在大队房子旁边,赵德福摸黑深一脚浅一脚也不知道自己都踩了什么。
到了门口他先在泥地里使劲擦擦脚才叫门。
开门的是霍承平。
“德福啊,进来吧。”
看见是赵德福他并不意外。
霍承平一家四口没有分出去,和老村长夫妇住在一块。
院子中间用墙隔开,东院大西院小,老村长在西院。
赵德福进屋时炕上还摆着桌子。
“婶呢?”
他随口寒暄了句。
“不用管她。”
老村长看赵德福来了,和蔼地笑了笑,指着霍承平让他找个杯子。
霍承平洗了两个杯子过来,提起酒坛倒了两个半杯。
酒是自己村子里酿的地瓜烧,清凉不上头。
半杯能有三两,赵德福咂咂嘴一口闷了。
老村长又笑:“馋酒啦?”
他示意霍承平给赵德福满上。
赵德福赶紧伸手捂住杯口拒绝,“不是,就是不知道话该怎么说,哈哈……”
“我妈让你,让你……”
借着喝的猛了突然反上来的酒劲都说不出口。
太羞耻了。
“咱还是先说别的,我觉得……”
老村长制止赵德福,挥手让霍承平出去,然后盯着赵德福:“不用,就说你妈说什么了。”
说就说吧,赵德福硬着头皮道:“我妈说你欠的命该还了……”
不怪赵德福不信,他还真不知道老村长怎么就欠他家,上辈子章文卿也没提过。
“好!”
老村长浑浊的眼睛陡然精光四射。
他站起来,就在土炕上来回踱了几步,脸上的皱纹都似乎舒展了几分。
“我一直等着她这句话!”
“让我干什么?”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赵德福。
赵德福惊呆了,下意识地道:“就白天那事……”
老村长眉头皱了皱,他喊:“承平!”
霍承平在外屋其实都听见了。
“迟红云这人好赌,被德禄打断胳膊第二天还出去打牌来着。”
他推门进来低声道:“这种人好对付,赌完晚上回家说不定就摔死了。”
赵德福眨眨眼。
霍承平早就调查迟红云了?
真不愧是当队长的,一猜就中,迟红云上辈子可不就是半夜赌完回家摔死了。
西迟家村中间有条大沟,公安没调查出什么问题,推测他可能是尿急不小心掉下去了。
“但他现在两只手都断了,得等两天。”
等什么?
两只手都断了不能打牌赵德福知道,可霍承平等他好了要做什么?
赵德福的脸色渐渐变了。
“行啊,就这么地吧。”
老村长沉思片刻点点头。
他忽然有些意兴阑珊,“我的命可不是就值这么点破事,你回去告诉你妈,我还欠着。”
与此同时。
陈家。
陈汀做了晚饭伺候父亲吃了,才坐到书桌旁开始写作业。
只是刚刚见了那个人有些心烦意乱咬了半天笔头。
“你把人家放在心上,人家可不见得看得上你啊。”
陈四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外黑暗中。
从光亮处望过去,他的两只眼睛幽幽如同鬼火一样。
陈汀不满地转身:“爸你别把话说那么难听,你明知道我没那个意思。”
“对,我知道你真的就是单纯的关心而已。”
陈四爷咳嗽几声,慢慢退入黑暗里,“还是少往上凑凑吧,省得章文卿以为我们上赶着。”
这回陈汀反倒噗嗤笑了,“我也知道章姨不是那个意思,爸你别跟小孩子似的较劲啊?”
被闺女这么说,陈四爷似乎气着了,顿时一连串的咳嗽。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