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珏,太子刺杀的事,你可查清楚了?”
皇帝微叹一口气,不知是否感怀愧疚之意,眼神不敢看慕云深,宽大的手掌遮掩住神色。
“禀圣上,有人以太子殿下的名义对锦王殿下进行行刺,正在查明凶手,究竟是何人所为尚未有定论。”
语出,慕云深双眸霍然放大,身体狠狠颤动,趔趄站立,脚下的步伐飘逸。
管不得身体如何,猛然揪住温珏衣襟,双眸通红:
“你说要杀我的人不是太子?怎么可能不是他,他最讨厌我了,他一定就是刺杀我的人,你们都是骗子!”
“你们都在骗我对不对,这都是您的计谋对不对?一定是你想陷害我!”
慕云深声音悲怆,手脚无力,跌坐在地上,泪水不争气的划开在脸颊两侧,悔不当初。
“圣上,证据确凿,的确不是太子殿下要陷害锦王殿下。”
行着宫礼,温珏抿着唇瓣,手心不自觉的出汗,生怕自家主子戏瘾再犯,说话也不利索:
“想必是一场误会。”
“误会?”
跌坐的少年病态一笑,苍白的不见天日的脸煞白如纸,一抹鲜血映开在唇瓣,如同一朵红梅娇艳。
青丝沾染着尘埃,他撑着柱子勉强站立,自嘲苦笑:
“我就是恨死了他!”
“父皇…在您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儿子,从小到大,我无论惹出多大的祸事您都不管,但慕渊琛不同,他必须是最好的,在您心里只有他吧,不然…我为什么做什么你都不管呢?”
慕云深笑了笑,肩膀颤抖着回头,云贵妃沉默不言,盯着他双眸不知何时变得通红。
“混账东西!”
戳破了心事的皇帝浑身都在颤抖,声音依然中气十足:
“来人!将这个逆子押入天牢,择日流放!”
锦王背后是整个赵家,赵家势力庞大,难以一整块吞下,想必这就是皇帝三番五次引他孤身入局,试图欺君罔上的原因。
毕竟,谁家父亲会给亲生儿子下媚药,还利用其名义行刺,再顺理成章的嫁祸?
“皇上,我们后会有期。”
末了,慕云深低喃轻语,散开的青丝遮挡住那意味深长的笑意,如同地狱走来的阎罗索要魂魄。
“皇上…云深的罪臣妾可以担,云深还小啊皇上!”
云贵妃下跪的膝盖冒着血丝,头上刚摘的绣球花不知何时撒的满地,零落飘零,带着数不清的悲伤。
“云贵妃教子无方,自今日起幽禁本宫。”
皇帝没再心软,冷冷的瞥了一眼妃子,薄唇轻启:
“谁敢为这逆子请罪,同罪并论!”
纵然早就预料,慕云深仍然无法对亲娘的担忧视若无睹。
上一次保家卫国十几载,等来了她的尸身。这一次胡闹作乱十几载,总算没有让她重蹈覆辙。
便单膝蹲身,扶起云贵妃,节骨分明的的手挑开女人青丝中的花瓣,顺道好好看了看眼前安然无恙的人。
总算没有白费努力。
“娘…”
嘶吼过后少年嗓音暗哑,毫无血丝的唇瓣上携带着笑意,不以为意的瞥了眼皇帝:
“我们不求他,我们走。”
安抚小孩一样安抚亲娘,云贵妃泪水决堤,又慌乱的擦了擦,扯出一个笑容:
“好。”
回流云宫的路漫长,赵婉儿不知走了多少年,多少次晕倒昏厥,多少次冷落疏离,再急切的心也渐渐冷漠。
却从未觉得原来这条路还可以这么短。
流云宫四处种植绣球和夕雾,馥郁芳香不由得人沉醉其中,慕云深牵着赵婉儿停在行宫前,不准备进去。
遣退周遭的宫女和太监,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
“你跟我说清楚,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怎么可能会留下那么明显的把柄?”
云贵妃不爱皇帝,装出深情,不过是为了好复宠,此处无人也就无需做样。
“母妃大人,你觉得你生出来的真的是个蠢货吗?”
见她情绪和缓,慕云深皱着的眉头渐渐放缓,懒靠着石柱,双手抱胸,一副天底下都是傻子的眼神。
“你…??”
云贵妃看管后宫的尔虞我诈,自以为能看透一个人,不成想先看不透皇帝,再看不懂好儿子,心里有些郁闷。
这小子果然是随了他。
“等边疆战事结束,我会给您带一个人,在他来之前,您可不能倒下。”
他循循善诱,语气很是慢,生怕她会错过那个字眼。
不出所料,云贵妃蓦然红了眼眶,身子微颤,慌不择乱的抓着他的手,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不能!不要!”
赵婉儿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