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春来秋往几年，我的肚子始终都没有什么好消息。
一日早膳，微生和昶时不时提及皇兄的病和我皇弟。
皇弟即墨思远今年已经十岁，早就应该是时候得入学宫了。只不过，我这弟弟生性顽劣不喜读书，年纪尚小，就说过自己只想做一个逍遥闲散王爷，不理政事，游览天下。父皇母后，我们这些哥哥姐姐也只是无奈扶额，由他去了。
他的意思是，以我皇弟皇兄为要挟，为他生儿育女。可是我也知道，一旦我怀孕生子，我一辈子也只能待在他的身边，任他宰割。
用完早膳，我久坐在梳妆台前，打开我的玲珑妆匣，里面最深处就是一个绣着仙鹤的香囊，里面装的就是避孕的藏红花。
每日事后，我都会偷吃一点。
"青莺，把这个拿出去烧了吧，以后也不要给我留。"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无神且空洞，多年的囚禁生涯，他的折磨侮辱让我越来越夜不能寐，也没心思用膳。整个人身子骨都是可以摸得到纤细的骨头，我的样貌看起来哪有年轻神采的模样，更像是一个四十岁的受尽世事蹉跎的妇女。
我心中想着，什么时候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我发了疯，拼了命似的将昂贵的脂粉涂抹在自己的脸上，自己的脸上布满可怕的白粉，红一块白一块，形似鬼魅，早已不复以前天真无邪的模样。
我不甘心这样，上天怜见，让我重活一生，我怎么可能还会在宫中消磨一生。
转机终于来了，那一日，正是皇家春猎。
彼时皇兄身体刚好一点，依旧受不了早春的冷风。可让人扶着慢慢行走，身边除去一个老太监以外无人伺候。虽然吃穿用度微生和昶不曾薄待，只是，曾经的天之骄子，现在身陷囹圄的阶下囚，这样的身份落差是常人也无法接受。皇兄现在虽然不能上马，但是也可以在众人之前露面。自微生和昶摄政以来，皇兄极少现身，要是再不现身，天下人难免会有流言蜚语。
正值春寒，皇兄身上披着上好厚实的狐裘披风，精神面貌也稍稍好一些。
“皇兄身体安康。”
哪怕，他对曾经的一切都默不作声，可亲兄妹仍旧是亲兄妹。
“皇妹安好，几年不见，皇妹越发出落的漂漂亮亮了。”
“皇兄谬赞，花开花落本是常事，只要根还在，一切就还有可能。”
“皇妹所言甚是。”
这么多年来，这也是皇兄第一次正眼看我。仿佛我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遭遇这么多，我的心境早已沧海桑田，不同往日。
详谈过后，已经是黄昏。我站在原野上，想着远方的边疆，不知道我的少年郎怎么样？
近几年来，胡夏人秋毫无犯，邬老将军也已经因病辞世，可就算如此，微生和昶也没有让他回京。
也是，微生和昶巴不得他永远不回京，但是至少也不会伤他性命。因为边疆只能由他守，金领军历来只认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