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做亲弟弟照顾。”
“好!好!好!”
颜江和吕燕乐得合不拢嘴。
话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怪不得她说要读研爸妈强烈反对,原来他们早有打算。
想把她给卖了,以此来给弟弟换得好处。
明明是一样的爸妈,就因为她和颜辉性别不同,就要差别对待吗?
颜瑾说不出自己有多寒心。
挣开揽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手,抬眼求解地问:“你答应了我爸妈什么条件?”
澄净的眼眸里氤氲着水光,望人时,含情脉脉,娇媚无比。
小胡像被摄了神,傻愣半天,摸着后脑,憨笑解释,“也没答应什么条件,就二十万彩礼。”转头,掷地有声地跟颜江和吕燕说,“彩礼我已备好,随时可以订婚,我想等小瑾毕业就结婚。”
“没问题。”颜江和吕燕神情愉悦,一口答应。
二十万就要把她卖掉?
颜瑾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冷着脸没再开口。
午饭时,“小胡”叔叔留了下来,颜辉也被吕燕从房间里放出来。
有颜辉横插在她和“小胡”中间,颜瑾心里好受了些。
总归这个家里还有个向着她的人。
这顿饭,尽管颜江和吕燕一再给“小胡”夹菜,吃得依旧不算欢快。
等人离开,吕燕恨铁不成钢地戳她头:“你怎么回事,这么好的婚事,你摆什么谱,现在像小胡这么年轻有为的青年哪里找。”
满腹委屈,面对妈妈的指责,颜瑾却说不出半句顶撞的话,泪水满溢眼眶,失控地自眼睑处脱落。
清丽脱俗的长相,一哭透着惹人怜爱的“脆弱”。
颜辉看不过眼,大声嚷嚷:“小胡叔叔是不错,比我爸强多了,我看不如妈你嫁过去吧,好歹你俩就差几岁,他跟我姐差辈了。”
“说什么混话呢!我打死你这个兔崽子。”吕燕抄起桌上的纸巾盒就往颜辉身上扔。
颜江沉默抽着烟,一言不发。
老房子的隔音并不好,窗外时不时有鞭炮声传来,还有孩童在楼下嬉戏,以及街坊邻居见面互问新年好的声音。
欢欢喜喜的新年,只有他们家过得鸡飞狗跳。
吕燕舍不得真打颜辉,装模作样追逐气骂了几句,重新坐回她身边。
语重心长地劝说:“小瑾,爸妈不是不疼你,这些年我们为供你和弟弟上学,整天操劳,你是看在眼里的。如今你弟弟也有了女朋友,马上到结婚的年纪,房价又有一个劲地涨,你做姐姐的也该帮帮他是不是?”
“小胡这人真不错,他中意你,也舍得为你花钱,你别看他年长,这个年纪的男人更懂得疼人,妈妈仔细打听过,他常年在外边包工程,没少赚钱,你嫁过去不用为生活发愁,安安稳稳在家相夫教子,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福气。”
随着吕燕的话落,全家陷入可怕的静谧之中。
就连爱插科打诨的颜辉也没了声音。
就像吕燕所说,颜辉马上到了要结婚的年纪。
乡下普遍早婚,年轻人又不喜欢留在乡下,大多都进城买房,这几年房价疯涨,靠颜江去景区卖手工和吕燕在工厂打工的收入,根本给颜辉买不起房。
把她嫁出去,收一笔彩礼,确实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
她不是不想帮颜辉。
那是她亲弟弟,她也心疼他。
想起刚才那个男人,颜瑾消瘦的肩头抑制不住轻颤。她实在无法想象嫁给那样一个男人要怎么过日子。
一贯性子软、好说话的她,第一次萌生了想要忤逆的念头。
“我不嫁。”
吕燕似乎没想到她会反抗,怔愣一瞬,勃然大怒。
“爸妈这些年白养你了吗?”
“就让你帮这么点忙都不答应?”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爸妈和弟弟?”
“……”
一句句质问像利刃,刀刀划上颜瑾的心口。
她不想哭,可就是委屈,眼泪不争气地从眼里跑出来。
这个家却没有人心疼她。
他们还在讲道理,试图说服她。
这一刻,她真的很想简祎,好像只有简祎能冷静客观地告诉她什么是最优解。
这个家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这二十万,我会想办法给你们的。”
扔下这句话,颜瑾收起自己不多的东西,直奔车站。
小镇不像大城市一样有春运,候车室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他们有的在吃泡面,有的干脆躺在椅子上睡觉。
过年不回家的人,总归看上去不体面。
颜瑾取了票,找了个没有人的角落,戴好帽子口罩,安静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