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没想到五月女你也有个妹妹啊。”
“算是吧。”
“那就是关系不太亲咯。”
五月女美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以问代答:“所以,你去ACE也是帮妹妹买东西?”
“严格来说不是,我们一起去的,只不过分开了。”像她和她的朋友一样,“你呢?去那里玩有什么有意思的吗?”
“最有意思的不就是你吗?我可从没想过在千叶看到角名同学的脸。”
“彼此彼此。”
在其他人的身高衬托下,他和五月女美都格外显眼。
角名伦太郎看着地铁车厢门打开,玻璃上映出的二人并立的影子消失在视野里。
毛遂自荐帮忙给五月女美都的妹妹挑生日礼物的时候,他也没想过现在会真的和她一起出门。
因为觉得有意思,所以才答应了吗?
说起来,明明有那么多朋友,五月女为什么会来问他、乃至素未谋面的他的妹妹的意见呢?
这话一旦问出来就像在婉拒充当参谋,是以角名伦太郎没有说出口。
就算不明白对面的来路,把握住机会拦下这一球也是副攻手的本能。
只是心里有一些可能被认为是自作多情的疑问在不断冒泡。
虽然不是看电影也不是旅行,但,“答应一起出门”这件事本身,对于公认“很难约”的五月女美都而言,本就具有特殊意味吧?
就像她在放春假前表情歉疚地和一众朋友们说线上线下的私塾班排满了、没空应她们的邀请一道出游,却和一张他从未见过的脸出现在了千叶一样。
在那之前,同其他人一样,角名伦太郎也以为五月女家中管教甚严。
车到站了。
似乎终于忍受不了乘车时他紧盯着她的侧脸不放又不发一言的行径,离开了安静的车厢,五月女美扯住他的衣角。
准确地说,用手指捏住牛仔外套最靠近她的那部分凸出外沿,一触即离。
轻柔的力道。
按理来说,隔了一层内搭,皮肤神经应当不受最外层的衣料牵连。
遇上五月女美都,事物的规则便唯心运作。
被拉扯的衣角在力的相互作用下归位,与更里面一层衣物发生摩擦,似手指若有若无搭在后腰上。
为臆想中的触感屏息,角名伦太郎尽力克制住捏捏自己耳垂的想法,听见五月女美都耐心耗尽般地问:
“别卖关子了。‘推荐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都说了,跟我一起来就知道了。现在才问不觉得太晚了吗?”
这事怎么能怪他呢?
即便角名伦太郎有意含糊、只说有推荐的物产店却不告知地址,也都是目的地都不清楚就跟着来、没有戒心的人不好。
既然有可乘之机,那他自然就看准时机起跳了。
现在,好好安一下不在状态的攻手的心吧。
“放心,不会耽误你晚上的安排。”
“除了上课,没有别的安排。”
“你的周末生活是只有补习班吗?”
“角名同学你才是,完全不需要补习吗?”
别说课后补习,上课都不怎么听,作业也时不时出点问题。
“本来就是体育特招进来的,”角名伦太郎没有半分心虚,“别看我平时那样,以后要一直打球这件事是早就想好了的。”
“嗯——这样啊,真好。”
角名伦太郎一时分辨不出五月女美都的感叹是真心还是客套。
“你…有很想去的大学吗?补那么多课。”
东京都圈内有很多好大学。
反正爱知和京都挨得也很近,他未来也打算离家近一点。
但凡不是阪大、九州大、北海道大学这种距离太远的……
不,只要不用“单纯地喜欢学习”敷衍他就行。
“没有哦,”仿佛听到了角名伦太郎的心声,五月女美都实话实说,“爸妈出钱,我就去听了,仅此而已。”
换成一般人,她估计会说一些类似于“现在越辛苦、未来选择越多”的漂亮话,搪塞过去。
意向校当然有几个,但五月女美都的努力不是受某个执着于心的学校驱动,也不是更宽泛的“一流大学进学”目标,而是为了实践早已下定的决心:
——绝不会堕落。如果被父母用歉疚的眼神看待是不能改变的事实,最起码,她绝对不要愧对于自己。
就算没有行动上的陪伴,至少父母还愿意为她花钱,姑且也算一种“爱”的证明。
所以她才愿意在收到父亲的消息后,为了素未谋面的人,向不熟悉的人请教,腾出时间专程来到这里。
……被带到目的地的一瞬间,五月女美都就后悔了。
后悔告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