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寒冷的吹过,崖角边一处隐蔽的水域上停了一艘小舟。小舟上趴着两个孩子。正是鬼鬼祟祟的倪倪和宋宋。
最终倪倪还是听了宋聘婷的话,别别扭扭的带宋聘婷躲到了一处水域。
宋聘婷没敢问为什么是这块水域。猜也知道是韩昭吩咐的。
倪倪对韩昭过去的事忌讳莫深,多嘴的下场宋聘婷已经尝过一次了。不想再试第二次。
临水的夜,风非常的冷,宋聘婷趴在小舟里瑟瑟发抖,不住的打着阿嚏。倪倪有些不忍心,别扭的打开包袱抱出白虎皮盖在宋聘婷身上,却还是不和她说话。
暖和的虎皮从头到脚包裹着宋聘婷。宋聘婷很快暖洋洋起来,见状撞了撞倪倪胳膊。
倪倪冷声冷气的问:“干嘛?”
“你也进来。”
“什么?”
倪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宋宋裹进了大虎皮里。宋宋身子又瘦又软,骨头像是棉花做的。大虎皮里热烘烘的,倪倪板着个脸:“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对你松松警惕。”
宋聘婷翻了个白眼。
倪倪冷冰冰的说:“就算你献殷勤,我还是会把之前说过的话全部告诉大哥的。你别想哄我。”哼,就是欺负他什么都不懂。
倪倪下定决心不上当。为了避免他口风不严,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晚上都没和宋聘婷说话。
宋聘婷干巴巴的,内心苦涩。被冷战,晾着一晚上可真难受。
两人窝在船上睡到半夜,月圆高悬,莹莹的照着江面。倪倪的呼噜声惊吓到了水下的游鱼儿。
宋聘婷睁大眼睛,望着露天的月亮。
船桨划水的声音传来,一艘不大不小的船缓缓靠近。宋聘婷嗖的一下坐起来,“倪倪,倪倪。你看是不是韩昭哥哥回来……了。”嘭一声,她软软的倒了下去。
背后倪倪抿着唇,手还呈手刀状,没有放下。“对不起,宋宋。”
倪倪抱住宋聘婷软下来的身子,防止她掉到水里面去。放平在船上。
倪倪用白虎皮将宋聘婷严严实实盖好。灵巧的翻身下船,从裤子里摸出一连串柿子灯一盏盏点燃。对着对面的船远远的晃了晃,迅速熄灭。
平恩远远的看到了,夜风中吐着白气高兴道:“大哥,是倪倪。”
韩昭视力极好,夜色中也丝毫不逊色。他凝重的望向一旁小船里躺着的人,咯噔一声,“船上是怎么回事……宋宋病的不行了?”
韩昭目光扫向给宋聘婷诊过脉的平惠。等待着答案。
平惠也心里直打鼓,拿不准道:“那天我瞧着宋宋应该……可能无大碍,怎么一晚上不见就病的这么严重。”
“浆给我。”韩昭向平恩伸手,暗暗用了几分内劲,破水划浪三下五除二就到了倪倪面前。
还不待倪倪说什么,韩昭率先问:“宋宋怎么了?”说话间已经把人抱在怀里,摸摸手心不烫,额头也不烫。
韩昭问倪倪:“你怎么回事?”他看见了宋聘婷耳垂上的刀伤,还有脖子后的淤青。
倪倪一见韩昭青了脸,当即害怕的抓紧衣角。倒豆子般把前半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韩昭眉宇一凝,英俊野气的脸上闪过惊讶。“她是这么对你说的?”
倪倪已经被铃儿扶起来。铃儿向来温柔,不知从哪取出个包袱。递给他一个还温热的大白馒头。
乱世饥荒之下,白馒头如龙胆凤髓一般。她爱怜的摸了摸倪倪的头,嗔怪的对韩昭说:“韩大哥你怎么能这么吓倪倪呢。孩子也是好心。”
倪倪咬着软乎乎的馒头,整个人精神了些。他一边点头一边茫然。“……我都有点怀疑宋宋是‘鬼’了。她什么都知道,简直不可思议。”他举起手发誓,“我明明什么都没说过。”
韩昭冷声道:“莽撞小子。”他无奈的看了眼铃儿,说着把宋宋脸一掰,把受伤滴血破皮的耳垂给铃儿看。
铃儿当即呀了一声,转身立即抱紧宋宋。怒目对倪倪道:“你居然还动手!堂堂男子汉,对妹妹动什么手。”
倪倪委屈的眼泪直打转,攥着馒头大吼道:“她打听大哥的事!还跟神仙似的未卜先知。她知道大哥之前打算悄悄离开,还知道大哥是临时改变的主意要回来。”
“这太奇怪了。明明这一路我们谁都没给她说什么。只因为大哥让我和她一起回来,她就断定大哥是临时改变主意。”
“她还说大哥虽然不喜欢寨子曾经吃过人,但还是放心不下。栾城在一旁虎视眈眈,迟早会追查到寨子里。大哥不会丢下大家不管……样样说的都和大哥打算一模一样。简直像是有人告诉她的一样。”
倪倪背着手擦眼泪。手里的馒头也不香了。
众人面面相觑,望着昏睡过去的宋聘婷不约而同起了恻隐之心。月光下,女孩眼睛闭阖,面庞灵动安静,正沉沉的睡着。
韩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