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容不得等,”回过头,眼神坚定得像铁打的,“你也信我一次!”
关止因摸了摸腕上的袖箭,只得策马跟上:“那我跟你一起去,有个照应。”
两人入了林子,往深里走了一会儿,见身后是一片长满青苔和藤蔓的山壁,此地林深树茂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地。这才将马栓了取出干粮,一人一块石头坐了就开始啃饼,为夜里的惊天行动补充体力。
倏然山壁上的藤蔓飞掀,哗啦啦一阵兵刃出鞘的声响,两人嘴里还含着饼,不及反应抬头就看到明晃晃的长刀已经架上了脖子!身边围了一圈染满绿灰颜色伪装的壮汉!
两个女孩哪见过这阵仗,都被吓得不敢动弹。
关止因嘴里的饼掉了出来,偏着脑袋想尽量离那冰凉的刀刃远一些。她一偏,那刀又追了过来,还是不多不少的贴着脖子,感觉随时会流出血来。
她已经看出了这些武器是邺国士兵常用的雁领刀,不动声色的顶着一口破音说:“江湖好汉图财留命,我们就是去走亲戚的,包里有银子留给各位爷买酒喝,放我们走吧。”
等她说完,后边哈哈一阵猖狂的笑声,走出来一个怪人。说他怪,其实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不过那对眼珠子湛蓝,嘴上的胡须像深秋的杂草,又黄又密的遮了嘴,脸上的皮肤白得瘆人,如入了棺材的死尸涂了厚厚的白粉,是个洋番鬼子。
卓佩娴听出了关止因的意思,在肚里搜刮了一翻,把山匪的黑话拼拼凑凑融了,妄语道:“祖上与黑刀大当家也做过并肩子,走过沙,开过条,后来才正经从了商。各位爷看在这点交情上,容我姐俩交了买路钱,就高抬贵手吧。”
四周的汉子都笑起来,一个满脸涂泥的高个子扬了扬下巴,调戏道:“行话说得不错,知道啥叫压寨夫人不?”
洋番鬼估计是没太听得懂,不明所以的左右看看,也尴尬的跟着笑了两声。接着又蹲到卓佩娴面前,捏起她的脸,操着一口蹩脚的中原话,问:“你,家里有兵?”
洋番鬼手大,这一捏,让卓佩娴的嘴都歪到了半边,没法说话,只好摇了摇头否认。
他放了手就拿起卓佩娴的剑看了看,递给高个子,问:“字,什么?”
高个子指着剑鞘上的刻字,说:“十日卜。”
洋番鬼蓝眼睛盯着卓佩娴:“什么意思?”
“就是,这剑的名字。”卓修娴信口胡诌。
那是她小时候自己刻的“卓”字,把剑拿反了。若是让敌人发现两人是漠涸卓将军家的,更是凶多吉少!
洋番鬼接过剑拔了出来,银光在擦了黑的林中晃闪即过,白粗的中指弹了弹剑刃,声音清脆,剑鸣悠悠。他皱了皱眉,说:“好剑,名字坏。”
说着就抽出自己随身带的匕首,在剑鞘上刻字。
剑可是大哥送给自己的,卓佩娴心疼得要命,那一刀下去,像刻在了她心上,呲牙咧嘴的又不敢制止,生怕为了这剑,脑袋还得分家。
洋番鬼手上不停,嘴里还说话:“你有天赋,打仗的,天赋,就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高个子看他说得累,解释着说:“格鲁特的意思是,你一路跟踪分析都还挺不错,就是没经验,这功夫也不行,被人反跟了一路,半点都不知道,就这点斤两还想当军机探子?”
关止因在几人说话的空隙仔细看了看这群人,身上的衣裳都涂了加入颜色的泥作伪装,但鞋子的质感无法隐藏,全都加了毛里,皮革面鞋厚重,黔北天寒,十有八九真是黔北军士。
心里暗道,这下是死定了,人家早知道她俩发现了军队,装傻充愣已经晚了。
格鲁特刻完字,举在面前看看,满意的点点头,命令道:“带她们,关着。”
不归院也坐落于城华大街,规格仅小于千香苑。
曾如萍本就玉树临风,言谈举止温文尔雅,半点不没有军爷的戾气,又是这不归院的常客。
入了大门老鸨就挥着浓香的绢巾迎了上来:“哟,曾公子好久不来了,还是叫秋娘?”
旁边一个抬着酒盘的小厮插嘴道:“妈妈莫不是忙晕了,秋娘陪着客呐。”
“是哦,”老鸨说,“曾公子也不提前说一声,早知道我就不安排她出台子了。”
“不妨事,”曾如萍捂了捂手中的小火炉,“今个儿公子高兴,也想玩点花的,给我叫三个吧,最好是西北边来的,尝尝鲜。”
老鸨一脸坏笑着往曾如萍身上蹭:“公子好体力。”
“你想哪去了?”曾如萍也不嫌弃老鸨年老色衰,手指头勾勾她的下巴,“爷我是说吃酒呢。”
“吃酒好,吃酒好。”老鸨用绢巾捂了嘴,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笑得合不上嘴。
卓修璟才出宫半日,又火急火燎的入了白虎门。亲军领了旨,虽已经入了深夜,也没人敢拦他。
关顾之脸色不太好,眼下乌黑,披了件狐裘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