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时瞟了一眼，顿时脸色凛冽 ，“吁”一声勒马驻足，跳下马来厉声大喝：“散开！”
府兵们回头看到是两军统领大人，侧过身子让出了半个圈 ，领头模样的府兵收了刀，迎上来行礼道：“见过卓统领。”
卓修璟随意的点了一下头就往圈里走去，直直的望着被围在中间的裴映正俯着身子拥着的珵玉。
珵玉闭着双眸，脸上苍白冰冷，早就没有了呼吸。
两人身上都是污泥，应该是被府兵从废屋里拖出来的。
与关顾允胡闹疯玩的种种过往一幕一幕闪入卓修璟的脑海，心中一阵难受，鼻头竟发了酸，呼吸也沉重起来。
送他们出城是违抗圣旨的事。他原本是已经想好了，等二皇子带兵回悃京救援时就把他俩藏到大军里，总是能偷偷送出去的。
不过离开了几日，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他蹲到一人一尸身边，轻声问：“怎么回事？”
裴映抬起的红眸里全是血丝，他不发一语，脸上尽显怨恨，两只原本没有耳洞的耳朵上，血淋淋的戴着那对血珀耳坠。
府兵头子踢了踢裴映臀下，凶道：“统领大人问你话呢！”
裴映凶狠的瞥向府兵头子，恶毒的眼神竟吓得府兵头子退了一步，生硬的咽了下口水，替他答道：“病死的。”
卓修璟站了起来，厉声问：“病死的？他向来体格健朗，怎么会病死？”
与关顾允交好四五年，卓修璟就没见他病过，向来都给人精神百倍活力十足的感觉。出城前他才见过珵玉，虽然当时发着热，但绝对不至于会病死！
“有谁会关心他的死活吗？”裴映的声音带着寒冰，像是从地狱深处而来。
说着转眸回望向珵玉，那丝凉薄又无声无息的化成了一滩温柔，他伸手扶起冰冷的尸身，想要抱着爱人离开这没有天理的寒天冻地。
几个府兵纷纷架出长刀阻止，府兵头子虽然被他眼神吓到，但违抗圣旨的结果会更加吓人，鼓起勇气道：“不能带走尸体。”
裴映鼻中呼吸声渐重，胸口起伏，冷冷的说：“我若执意带走，你又将如何？”
“杀无赦！”
府兵头子一斜目，瞥见卓统领正脸色难看的盯着自己，如芒在背，苦笑着解释：“不是我说的，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卓统领，体谅体谅，我们也难办呀。”
卓修璟问：“皇上下的旨？”
皇上与三皇子向来没有恩怨，他又从无参政野心，贬其为乞姑且认为是先皇遗旨，皇上也不得不遵循。但这人都死了，何必再行为难之事？
府兵头子一个劲的点头：“是啊，是啊，就是圣旨。顾大人亲自交待的，说他好歹也是皇家后代，做乞丐死了不适合入皇家葬寝，有辱皇祖阴德。埋到荒山更不妥，皇家要受世人笑话。命我等带尸体焚烧了洒入东海，可这裴公子百般阻挠，您说说看，咱们有什么办法呀？”
卓修璟深叹口气：“先缓缓，你们就在这儿守着，等我入宫去见了皇上再说。”
卓修璟上马前，对裴映坚定的点了下头，意思是等我消息！
裴映看到了，却冷漠的将脸偏向另一侧，艳红的耳坠下闪落一滴鲜血，他不再信任任何人。
穆行渊跪在御书房里哭得老泪纵横，两条清鼻涕流到了乌紫的唇上，听到小吉子唱声：“卓统领到。”
老人才抬起官袖抹了鼻涕，扭转身子悲泣道：“安怀，你与三皇子多年至交，你也来求求皇上，他都薨了，已经很惨了，就恩准他入陪葬园寝吧。”
关顾之怒甩龙袖：“穆尚书，朕念着你经年敬业又年老事高，多番容你！他是你侄儿，也曾是朕的皇兄，但国有法度，如今他乃平民之身怎可用‘薨’？你一口一个三皇子，一口一个以皇家之仪！到底是对先皇旨意不满？还是有心与国法作对？”
一连串的责问，轰得穆行渊两腿发软，忍不住哭声：“臣不敢，但......”
但什么？但凭那点兄弟间的情谊吗？他说不出口，无语任泪流。
关顾之沉声道：“穆尚书，这是最后一次。下去吧！”
穆行渊驼着背的哀哀枯影拖着灌铅的步子，一步一顿映入殿外昏天里，如离群的孤雁，夏末的残荷。
这皇帝的谱儿摆得足，脸色也转得快。
面向卓修璟时立刻就换了一张脸，急切的问：“查得怎么样？藏匿的暗兵都找出来了没有？还有城外，城外有多少兵力？”
关顾之日日盼着卓修璟的消息，黔北将要兵临城下的恐惧搅得夜夜噩梦绕梁。
卓修璟进来后还一直没来得及行君臣之礼，听皇上问了话也就免了，只拱手答道：“宿卫军诱捕到二十四名暗兵正在审话，看能不能审出他们接头和召集的方式，若审出来了或许就可以设计一网打尽。”
“啊？”关顾之有些不满意这个结果，站起身徘徊了几步，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