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总是会自动追寻青竹的身影,急吼吼的差点与出门的青竹撞个满怀,脸上一红,声音都颤了些:“曾如萍来了。”
“曾如萍来了,你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卓修璟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见他一脸大姑娘的娇羞样,出言笑话道。
威子偷瞄盯着自己的青竹,着急的解释:“唉呀,没有,公子,不是这个意思。我才不喜欢男人。”
卓修璟疑惑的问:“谁说你喜欢男人了?我吗?”
威子气乎乎的跺了下脚,面红耳赤的道:“曾如萍说有急事,必须立刻汇报,公子愿听不听吧。”气急败坏的冲出了院子。
卓修璟笑了两声,脸上就肃然起来,曾如萍在他禁足期间找来,肯定是紧急的事。他转头看到关止因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如经常的那样,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头,说:“我先去见一见,晚点回来就听你说。”
书房中有椅子曾如萍也不坐,就扶着门框站着,像块望夫石一样伸着脖子往外看。远远瞅见了卓修璟,几大步迎了过来,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呈到他面前:“事关悃京安危,不得不急报,统领过目。”
卓修璟边走边看,入了书房,浓眉已经紧皱在了一起,神色凝重得像冬日的寒冰,把整间书房都冻住了,出口的话也厉得刺骨:“又是你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堂兄查的?”
曾如萍知道统领上次虽然没有强势追问,可并没有完全信任自己的话,被他盯得不自在,面上强装镇定,道:“是,算算日子,应该就是悃京大火那日,趁乱混进来的。”
卓修璟的指尖无意识的捏紧了纸,当日关止因曾提出过疑问,如果是报复,为何不选择更加容易的夜间?这么看来,是坤王与苏一鸿在刻意制造极端的混乱!假如是夜晚灾变,万没有去打开城门的道理。白日就不同,连街的冲天大火,加上被吓得惊慌失措的百姓四处乱窜,北城守卫势必会去救火救人,城门大乱又缺人维持秩序,此时让几十近百个私兵乔装成百姓趁乱混入,不会有人留意。
这场爆炸大火来得如此猛烈蹊跷,背后原来蕴含的是这么恐怖的危机。
“行,我知道了,帮我谢你堂兄。”卓修璟低头折回那封信,一边不经意的说。
“好,”曾如萍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答错了,立刻改口,“哦,不是,我联系不上他。”
卓修璟手中的动作没有停,口中呵出一口白气,知道他还是不想透露曾庆书的行踪,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你先回去,余下的我会安排。”
曾如萍磨磨蹭蹭,咬了咬嘴唇,还没开口,卓修璟就说:“知道,不会说你给的信。”
曾如萍才如释重负的离开了。
不论曾如萍与曾庆书出于什么原因要隐瞒,总归是冒着生命危险在给他递消息。想要在黔北获得深度机密,不是件简单的事,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卓修璟怎么会不明白?两兄弟提着脑袋干着为国的大事,意却不在邀功,到该说的时候,他们自然会说。
卓修璟让威子备马,立刻入宫。
“公子,你还在禁足呢!”威子提醒道。
卓修璟一脚踏进雪地里,心里装了烦事,嘴上的话也不怎么和善:“你公子没忘,叫你备你就备,废什么话?”
威子自讨了个没趣,摸了摸冻红的鼻子,虽然被训了,还是担心公子无召出府又领责罚,说道:“那我陪公子去。”
卓修璟望着秋园的方向,说:“算了,你还是去秋园守着。待会问问王大夫,小夫人的病到底是不是风寒,我怎么觉着不太像,倘若还是看不好,就换个大夫。还有,晚膳记给小夫人送碗元宵,告诉她,我今夜估计不回秋园了。”
往年正月十五的城华大街都是彩灯高悬,巧夺天工的灯匠们卖了命的显摆各家的手艺,店铺门口都比赛似的挂出栩栩如生的花灯。自命不凡的才子佳人们都会聚到福至楼下猜灯谜,大冬天的,一个个还摇着纸扇装文艺。
有些名气的艺子也会在这一日盛装打扮,坐在扎着彩绸的花车上游街,妩媚的展示婀娜身姿,努力为自家的园子拉拢人气,吸引浪荡的富家公子为他们挥金掷银。
可这一年,因为北市的大火,老悃京人家往上数几代,都会数出有亲人葬身在那场惨祸中,整个悃京都笼罩在愁云惨雾里。北市如今看上去更像鬼城,又冷又黑,不少百姓说,到了夜里就会听到北市传出哀嚎和哭声。
天正元年的除夕不是节,元宵也不是。城华大街没有了灯会,连行人都稀少了,大街上被积雪覆盖,一串脚印下去,许久都不会消失。
陆明浩紧了紧身上那件华丽厚重的裘衣。若是早知道卓府的千金真的不会再关照,就不花重金买这件裘衣了,节约着一些,是足够支撑到春闱的。如今又是穷困潦倒,也不知当铺还开着门没有。
青云苑的掌柜见了他就伸手讨要房钱,他只得躲到街上来,等晚上大伙都睡了,再想办法溜进去,能拖一日是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