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佩娴看着二哥居然会喂人喝粥,两人自然得真的像对恩爱夫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关止因正是难过的关头,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只是牵起关止因的手,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什么也不要担心,有我和二哥护着你。”
关止因才压下的揪心之痛再次涌起。才吃了几口的粥,就摇头不吃了。
一笔写不了秋凉,一夜道不尽母恩。娘那慈爱的模样深刻在心底。娘事事都顺着她,相信她,护着她,天大地大,她唯有娘一个亲人!从小与娘相依为命,不曾想一离开,毫无征兆就成了天人两隔,永不能见!
一般的案子,顾四春都由着下边的审了呈报,自个儿只管签字结案。但野庭灭门案,他半点不敢马虎,天天听着进展汇报,跟着熬了两个通夜,觉着人都瘦了好几斤。
案发前一日,坤王府上的崔健去送过月例银子,又符合熟人下毒的条件,理应收监审问。可这崔健是坤王府上的管事,他不敢自作主张。
带了几个人到坤王府候着,自己去请示,身子肉多,弯起腰来困难,脸上挂着谄媚的笑,说:“确实是他的嫌疑非常大,不得不带回京衙去审理。”
关慕纪经常怀疑身边有奸细,顾四春一说,他也觉得这崔健有古怪,似乎是听到杜大平说过,此人经常夜里偷着出府,便说:“那就带去好好审一审,审出什么了,记得让人来通报。”
得了坤王的准令,顾四春才敢去抓人。
崔健正裹着被褥睡觉,被一群捕快从床榻上提起来时,还一脸茫然,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
吴琏说:“怎么了?先跟我们回京衙,你慢慢跟我们解释一下怎么了!”
卓修璟两面奔忙,哪边他都放心不下。
野庭出事前几日,他都是住在御林军营。野庭出了事,关止因沉溺在伤痛里,嘴上不说,也不哭闹,就是整日整日的呆坐,看着憔悴,卓修璟每日都得分点时间与她说说话。
天刚擦了黑,他安排好公务就急着往家里赶。白日刚下了暴雨,急行的步子踏得鞋中灌了水,走起来吧叽直响。
经过城华后街小巷时,被严苦拦了路,领到西子店见了太子,得知了一件骇人听闻的秘事,紧接着就被安排了急务,他真想将自己分成八份!
等到他赶到家,已经是灯火通明的亥时了。
“坤王府今日将你母亲下葬了。”卓修璟倚着门说。
烛火暗黄,关止因手中的书许久没翻过一页了。听到卓修璟说话,轻轻点了一下头,合书搁到桌上。
“坤王府发了告示,征集南古寺黑衣人线索,提供的线索能助力找到七小姐的,赏银十万。看来你还挺值钱。”卓修璟想逗她开心,笑着调侃。
关止因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就算是回应了。
卓修璟走了进来,脚上还浸着湿鞋,落地就是一个水印。
他温柔的揉着关止因的头发,说:“青竹说你今日又没怎么吃饭,昨日你还答应我要练剑,怎么也没练?”
关止因眸中暗淡,悠悠的说:“世上再没有需要我保护的人了,还练什么剑?”
卓修璟见她意气低沉,除了担忧,还有心疼。拖了张椅子坐到她面前,说:“难道我和佩娴,一点都不值得你关心吗?你睁眼看看,你身边还有我们,我跟你说过,不论发生什么,我会在,会一直在。你娘也不会希望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娘,我娘希望我变成什么样子?”关止因抬起头看着他,心里却没来由的忆起最后一夜与娘同眠,娘说:“世间万般,都不如你平平安安。”
重重的叹出一口气,娘从未要求我要变成什么样,她只想要我平安而已!
卓修璟已经陪了她几日,知道再这么劝,也没有什么用。换了一种方式,问:“你不想知道‘浸魂’的来源?”
关止因立即打断回忆,提高声音问:“查到了?”
“没有,”卓修璟成功勾起了关止因的兴趣,看来只要给她一个目标,让她有事做,才能振作起来,“皇宫里近日不太平,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办,分身乏术,把威子留给你,你随便用,全部由你作主,这事儿得你自己查。”
“好。”关止因听他说皇宫不太平,隐约猜想这件“非常重要的事”或许与太子有关。夏初,自己三言两语就说得太子动心合作,又轻易就信了自己的威胁,并不是一个有心计的王者,问了一个她一直想知道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帮助太子?”
卓修璟牵起她的手,手上的银铃清悦的响了几声。
他说:“我不是助太子,我是助邺国,坤王干扰朝政,国无法度,贪官横行,百姓过得何其辛苦,将士拼了命也保不了一方平安。太子有心整顿朝纲,重塑律法,归田于民。我只是想助邺国有良君,帮他清除奸佞,从而国强民富。另外,我还想助大哥,我家三代领兵守国,不贪图军功荣华,但边疆军士该有的待遇和基本保障应